为了长久的不去上课,夭桃和方芥子简直是斗智斗勇,还好言讷和符玉鼎对自己女儿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心,见她短时间内实在不肯去学校,索性坚信了就算她不去学校,在家里自学也落不下什么。
夜里打着手电趴在被窝里写作的时候,夭桃和言讷也是斗智斗勇。言讷并不反对她写东西,却反对她夜里熬着眼睛写东西。
言讷又有夜里起床给夭桃掖被子的习惯,为了不被她发现,夭桃简直练就了一身谍战的本领,每次听到言讷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夭桃就飞快的关上手电,踹一脚被子,假装是夜里翻身把被子踹飞,再把手电和笔记本塞到小床和墙的夹缝里,保持既不会被看见,也不会掉到地上的状态。
力度掌握的十分精妙,一套动作炉火纯青,一气呵成。
至于文章写出来之后给谁看,夭桃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
夭桃和言讷之间有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
那个抽屉里的夹层,一开始,就是言讷指出来给夭桃的。
“看,桃桃,这里有个好地方!喜欢吗?”
“我特意让人做的。桃桃,你可以在这里面,藏一些不好意思直说的小秘密。”
言讷笑着眨了眨一侧的眼睛,对夭桃扮了个鬼脸:“你懂得。”
懂得什么呢?夭桃当时是不懂的,后来也没有懂得的机会。
那些孩子冒着傻气和对未来憧憬的日记,那些做出的笨拙手工上,写着嘴上说不出来的“妈妈我爱你”。
那些学校里与同学交往时冒过的险逃过的课吵过的架,不可言说的难过心酸和苦闷,老师今天又做了什么偏心的吓人的事情,作业像山一样做不完啦,考试完了就是彻底完了完蛋了。
那些少女酸甜的心事和彩虹泡泡,没有多么刻骨铭心的藏于心间和付与纸端,却需要有大人的开导才能走得出来。
那些毕业季里失去色彩的欢笑与泪水,薄暮中最后一次的勾肩搭背,我们走出校门,从此再不相见。
夭桃都没有机会去懂得。
这个小夹层唯一派上用场的一次,就是夭桃用它存放了夭夭的故事。
即使是还那么小的夭桃,也隐隐的能够感觉出来,其实自己的文笔和构思都并不成熟,这让她有点羞于启齿。
但小孩子特有的炫耀心理,又让忍不住想让别人看到她的“大作”。
小小的夭桃怀着隐秘的激动和兴奋,把她的第一部作品悄悄放入到了暗格里,甚至在接下来的许多天,忍不住时时观察母亲的表情,生怕看到嘲笑;而她的母亲言讷,其实一直在等待着夭桃自己开口对她说这件事情,她已经详详细细地看过每一个字句,预备好了夸赞和鼓励。
自从夭桃回来,她没有再把笔记本放回暗格,因为她实在是害怕,她文笔的巨变,会引来母亲的追问。
等她离开,就什么都不怕了,烂摊子交给其他人吧。
既然已经有了一个不用担心的互相交流的场所,言讷就不会再做大肆翻找其他角落,引起女儿不信任的事情。
笔记本的神秘失踪,的确引起了言讷的好奇。
言讷猜想过也许是桃桃带它上学的那天把它弄丢了,猜想过也许是桃桃忽然觉得自己写的不好,悄悄把它处理掉了,也猜想过也许是桃桃听说了父亲和笔记本的故事,觉得不忍直视,所以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过既然桃桃不愿意告诉她,她也没有去问。
对于这件事情,言讷最大的反应,是专程找了一趟符玉鼎。
她带着整理了多年前校园论坛上火爆的同人文“符玉鼎教授和他的本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的U盘,特意早下班了两个小时,在校门前堵到了符玉鼎,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吆,符教授好巧啊,我最近没有你那个绿绿的女朋友的消息了,你这么聪明不妨去找一找她?”
符玉鼎再次面红耳赤,直接钻进了言讷的车后座,等到不与她对视了才敢讲话。
对于夭桃把他的宝贝本子弄不见了这一件事,符玉鼎有些遗憾,却没有生气。
那算是他无趣的前半生的一抹异色,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他和言讷碰面的一个契机,所以他愿意一直保存着它,当做一个有趣的纪念。
但符玉鼎已经有了真正的言讷,那个本子是不是能永远留住,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在意了。
言讷从符玉鼎的语气中听得出来,他其实没有生桃桃的气,也放下了心。
健健康康的一家人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夭桃很想再多留一些时日,但她的文章很快就写完了。
虽然,夭桃只有晚上在床上才能悄悄写,而且她每天写得并不多,写作的进度却也不慢。
毕竟,在她出了车祸的那一天,她和夭夭的意识分离,脑海中的许多细节都被夭夭带走了。
有的时候,特别是写到夭夭和朋友们在一起的那一段幸福的时光,夭夭的心情总是不错。
这时,她会详细地给夭桃讲述当时的细节。是谁说了什么话,说话的人语气有多么清脆欢快,那天的阳光总是明亮又温和,天空碧蓝,飘过形态奇异的白云,谁的头上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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