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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玉沫儿整天揪心枯败地咳嗽,她的肺并没有彻底好结实,在毒雾烟霾以及林沐禅消失的双重作用下,她有种窒息近死的感觉。

林沐禅到底去了哪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指挥撤退的过程中他一直殿在最后,因而也离爆炸的核心最近,气浪推着他像从炮膛滑出的子弹连翻带滚飞出去后他的思想就被临时终止了。

只有短短的两三秒钟,角色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人们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原地,谁也不知道在那突然被忽略了的几秒钟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沐禅活不见人死不尸,三军无主,“星巴达”也像失魂一样四面都凉嗖嗖的。

机协理霍恩培被临时推了上来,他自感责任重大,因此在盘桓的浓烟稍有疏散之后,他又让詹龙驾着“星巴达”穿越霾气,吞云吐雾地在烟火边缘地带像开扩大会议一样开着灯光重新找了一圈,但结果毅然不近人意。

蚀油斑虫被烧得一个不剩,原先覆在地面的厚厚沙土也被爆炸粗暴地做了清理,而沙尘以下的土地却像被桐油刷过一样,于黑暗里又隐现着松脂一样的焦黄。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二气化碳,阳光被烟霾阻隔,方圆几百公里内都黑白不分。

“星巴达”上的机载灯光在烟雾里照不到五米,寻找也变得漫无目的,眼看连“星巴达”都要转得快迷路了,而尽力也只是为了减少遗憾,所以在努力没有任何结果之后,他们就只好一无所获地又从烟雾里退了出来。

当阳光再次照到人们脸上时,“星巴达”上的电子计时钟已经走过十三天了。时间看起来的确是漫长了一点,可他们实际走出的路程度却的确不敢让人恭维。

这很好理解,自从错过目标降落地,他们的行为就开始变得紊乱。身在庐山的迷惘和缺少向导的盲从本来就没有多少方向感,而此时他们所有人心中又都在惦记着林沐禅,明知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可他们仍然寄希望于在绝望里发现奇迹。因此行动拖泥带水,脚步牵强徘徊,悲情难掩,出路艰涩,走不了多少路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重见阳光不是头上已经云开雾散,而是因为他们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沿着一条山梁爬到了它的腰部,并且稀里糊涂从弥漫的烟云里面爬出了头。

但见到太阳不等于就见到了光明,此刻他们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既无归宿感也无目标地,扩散的烟霭像农民头上的草帽平平整整环挂在山脊的半腰遮住地面,仿佛在地球上坐着飞机上看飘浮在大气平流层上的云翳一般,一望无际一马平川,除了云下面什么也看不到。不同的是,地球上的云是白的,而此处的“云”却是黑的,远望就像阴天夜间的海平面。

缺少时间和地域起点,既没有向导和参照物,也没有坐标系及磁极线,这让他们这些拿着火星地图的人虽然身临其境,却有如盲人摸象一般,走到哪里都感觉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宇宙经纬仪因为粘在地面受地表曲率影响几乎发挥不了任何作用,而“星巴达”的羽力环又难以修复,无法升到高空就无法看清貌,人们心中的迷茫和失落可想而知。

不管怎么样到这里后,詹龙就再也不愿往前走了。霍恩培也一样,所有人的情绪都异常低落,林沐禅的消失像从他们胸前卸去了一根肋骨一样,捂在胸口总能感觉到无力的绵软与空虚的不踏实。

霍恩培见大伙的脸都吊得跟千斤坠似的就安慰说:“大伙都别只顾着难过了,既然都放心不下机长,那我们就暂时先在此安营扎寨,等待云烟散去之后再下去寻找。沫儿也别太伤心了,整天哭哭啼啼对身体也不好,哭坏了身子,一旦林沐禅哪天突然回来了,你却两眼抓瞎,想看一眼都无福消受了。”

公玉沫儿一听赶忙收住眼泪,倒是艾丝塔却没大没小地急忙追过来问:“你是说机长还活着?”

霍恩培翻肠绞肚没法回答,他知道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设想和聊以宽慰的解脱之词,但对于艾丝塔的烂漫之心他又不能当面戳伤,于是就胡扯着说:“我想是这样,因为即便爆炸的高温可以将他的躯体化为蒸气,但宇宙影甲的特殊金钢也绝不会轻而易举也被火焰一举就烧成灰烬,所以……”

“对呀,”慕容菱雪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一定是被爆炸飞起的尘士活埋了。”

“什么?”甘能听了一惊,“要是这样,这十多天……我们岂不把他给耽误了……造孽,罪过,快,我们现在就回去,哪怕就是刮地三尺也一定要设法将他找回来。”

霍恩培没想到自己不假思索的一句无聊之词竟然会引起推理上的蝴蝶效应,不让去显得自己冷酷没有同情心,可去了显然也是大海捞针,白白的劳民伤财。

他站在那里思考了一下说:“各位既然已经公推我为代理机长,那有些话我就不能不说。你们的热情我能理解,但也请稍安勿燥。十几天时间对于一个正常的人来说,饿都饿死了,更别说又是烟熏又是火烤,又是承受爆炸又是泥土活埋。林沐禅是人,他不是机器,就算是一个机器人在那种情况下估计都没有多少生还的可能……”

罗玉娇打断他说:“那我们就这样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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