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木氶雪哭过一阵,渐渐稳住情绪,那位秦姑娘也已换好衣服,梳理齐整,她的身材本较岚兮来得丰腴,一袭月白罗衫穿在身上,玲珑有致,妖娆妩媚,比初见时候,还要惑人三分。
岚兮看得眼睛发直,秦姑娘怯生生地,面如火烧,情不自禁拉过即墨云的外袍,仍旧裹在身上,岚兮没有多余的靴子,她只好穿着袜子一直坐在车厢里。
眼见天色不早,岚兮提议先寻一处落脚,再从长计议,关山月点头赞同,木氶雪早就累了,虽有心抬杠,却无力反驳。
于是,关山月走入林中,执笛横吹,笛声悠远,在林中悠悠回荡,不一会儿便闻马嘶,接着,两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蹿出树丛,具是膘肥体健的白马。
白马上还各自驮着两人的行李,白马认主,到了青白双秀面前便嘶鸣停下,木氶雪见了十分欢喜,跑到其中一匹矮小些的白马面前不住亲昵。
一切收拾稳妥,青白双秀翻身上马,即墨云和岚兮也上了马车,一行人往西而去。
岚兮素知即墨云讨厌碰触生人,只好将拆下的车座重又安上,自己与秦姑娘坐在一侧,即墨云独自盘坐,闭目养神,车厢内十分安静。
秦姑娘显得十分拘谨,她独自挤在车厢的角落里,不敢靠近岚兮,岚兮问她渴不渴,饿不饿,她也不答话,只将纤纤十指,相互交扣,低眉垂眼,盯着自己的足尖。
她虽已穿了袜子,却好似依然光着般,拼命想藏到裙底,偶尔微抬眼帘,好奇地向四面偷觑,到最后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到即墨云身上,有几次瞄到岚兮,发现她正瞅着自己,不由心头一跳,双颊绯红,又安分地低下头来。
岚兮见她惊魂未定,也不敢唐突问话,一时无聊,开始发困,便背靠车厢抱胸假寐。
她左右无凭,偶尔路面坑洼,颠得厉害,一个不及坐稳,不是撞向身边美人,便是险些跌出车厢。
美人固然不敢作声,但她每撞一次,人家就往里头缩一分,到最后躲无可躲,甚是委屈,而她的脖颈也已是又酸又痛,抬眼见即墨云居然能一直坐如磐石,稳如泰山,不禁暗暗佩服。
她抖擞精神坐不到片刻,眼皮又开始打架,突地灵机一动,起身挤到即墨云身畔坐下,头倚车厢,又觉车厢太硌,索性拉过他一条胳膊,枕在他肩头上,低低道了句:“借个肩膀靠靠,谢谢。”
说完她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怀里还搂着他的胳膊。
眼帘轻掀,余光微微扫了眼身边人,这一瞬间,坐在对面的秦姑娘惊然发现,他笑了,浅浅一扬唇角,便连静夜里最皎洁的月光,都不如他这一笑来得温柔迷人。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即墨云的轻唤:“岚岚,岚岚,到了,醒醒。”
她皱着眉头,将醒未醒:“这么快,到哪儿了?”
即墨云道:“还在袁州府,尚未过地界。”
她缓缓睁开睡眼,天已黑了。
即墨云见她尚未完清醒,问:“你可能走得动?”
“等等。”她慢慢坐直身子,伸了伸懒腰,转了转脖子,霍然跃起:“好了,我醒了!”
“当心头!”
即墨云一语未毕,她已“砰”地,一头撞上车顶,“啊”地一叫,车厢跟着一颤,她也疼得佝偻,哼哼唧唧了好一阵,忽地发觉一点也不疼,双眸上瞟,他宽厚的手掌不知何时已垫在她头顶,代她受了那一撞,要疼也是他疼,哪轮得到她叫?
她不好意思地转眸,见他正无语地看着自己,不由干咳两声,道:“那个,我这是替你叫的。”
即墨云面无表情:“那就多谢了。”
她厚颜笑道:“不必客气。”
即墨云放下手,率先下车,车帘后传来他的一息长叹:“哎……”
“姑娘,没事吧?”忽地一声女音轻问,声若黄莺出谷,娇柔婉转,岚兮这才想起,车厢里还有位娇滴滴的美人。
“没事没事!”她干笑两声,心底暗暗赞叹:美人不愧是美人,人美,声音更美。
旋即想到即墨云,她连忙跳下马车,追问道:“云,你手疼不疼啊……”
一行人来不及进城,只好在城外村店歇下,众人下车下马,唯秦姑娘无鞋难以行动,老于便向老板娘买了双粗布鞋,虽不合脚,但也凑合。
这村店甚是简陋,老于抛了一大锭银子,也只腾出一间空房,众人挤在一处,围着一张长桌,叫了六碗炒粉。
即墨云与岚兮同坐一边,剑匣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对面是关山月与木氶雪,秦姑娘邻着二女与老于相对而坐。
粗茶淡饭,木氶雪吃了两口便不愿动筷,关山月无法勉强,见她不吃,自己也吃不下,秦姑娘此刻心情已定,但才刚脱离险境,胃口不佳,吃得也极少,老于三两口将粉落了肚,招呼一声,便出去洗马喂草料。
岚兮一如既往地狼吞虎咽,仿佛入口的是极致的美味。
“乡里土佬馆。”木氶雪用乡音悄悄嘀咕了句,心中暗笑:一碗粉还当是什么好东西了,吃得这般狠,也不怕噎死。
关山月与秦姑娘都听得懂,各自看她一眼,也不言语。
岚兮听在耳里,晓得这是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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