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兮怎会不知徐典负伤行路的艰辛,只是徐典既然风趣地带过,自己总不好苛责他的主子不近人情吧。
岚兮避重就轻道:“那可真是为难你了,你的伤若还需要我帮忙,便尽管差遣。”
徐典连忙摆手,为庄主澄清道:“不为难不为难,庄主可没有催我来,只是我一个人呆在那里无聊,所以才巴巴赶过来的,夫……嗯,咳咳,蓝大夫可别错怪我家庄主啊。”
徐典暗自捏把汗,他叫顺了口,一时改不过来,差一点儿又给唤成“夫人”了。
若是因此惹恼岚兮,令她掉头就走,那他八成得被庄主恨上。
岚兮装作没听见,回头去扶林玲。
即墨云朝徐典使个眼色,道:“有话都到屋里说吧,老徐,客房安排好了没有?”
徐典忙回道:“早就准备妥当,庄主,蓝大夫,快请进,还有这位……”
即墨云的信笺里并没有特意提到林玲,徐典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姑娘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林玲倒不惧生,她接口道:“我叫林玲,您一定就是徐副总管了,姐姐常常提到你,说你幽默风趣,最是好玩。”
这几日,林玲没事就缠着岚兮给她说即墨云的事。
岚兮为避免尴尬,也乐得与她东拉西扯,聊起即墨云,难免要涉及到他周遭的人,徐典这般重要的左膀右臂,自然是不能落的。
徐典虽不识林玲,但对方如此热络,他也不能冷落人家,当下也同她寒暄起来。
这一来,岚兮便被撇到脑后,她心中暗想:这姑娘倒是机灵,看来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
即墨云见岚兮发愣,半开玩笑地道:“你不进去,是不想进去,还是担心进去了,便出不来了?”
岚兮笑了笑,回道:“那就叨扰庄主了。”
她说完,便落落大方地走了进去,即墨云紧随其后。
洗尘宴上,林玲对即墨云的殷勤毫不掩饰,该夹菜时夹菜,该盛汤时盛汤,俨然有贴身大丫鬟的架势。
即墨云却对林玲十分淡漠,她夹一口菜来,他便转送到徐典碗里。
她盛一碗汤来,即墨云转手又给了徐典。
即墨云还睁眼说瞎话,说是林玲为徐典盛的,使得林玲十分尴尬,徐典也是一脸尬笑,勉然圆场。
但即墨云对岚兮可就完不一样了,又是盛饭,又是夹菜,两道视线,由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她。
岚兮对即墨云的好意很是心塞,虽然她明白,即墨云是在用行动拒绝林玲,但这做法,在她眼里,可真是相当幼稚了。
其实,即墨云哪里有岚兮想的这般复杂。
对他而言,对喜欢的人倾心相待,对不相干的人保持距离,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林玲自讨没趣,不禁心下怏怏。
岚兮刻意板起面孔,对即墨云的态度客气而冷淡,对他送来的体贴,她顺手都转给了徐典。
这样一来,徐典平白无故,就挨了即墨云几记不动声色的白眼,直令他心里叫屈。
与此同时,徐典还暗暗为二人着急,想着他们一路同行,也没个实质性的进展,庄主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晚宴就这样,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结束了,众人各自回房。
夜已深,岚兮未眠,独坐房中,对着桌上那一点烛火,凝思片刻。
时候到了吧,该离别了。
她身无长物,也不需要收拾什么,就此不辞而别,倒也干脆利落,只是这双腿显得有些沉重,虽然站起来了,却好似怎么也迈不开。
我在犹豫什么?
白影飘然,笑容温雅,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即墨云的影子。
岚兮头疼地敲了敲脑袋,梅吟香和乐儿的身影,便又浮现出来。
她已是有夫有女的人了,再这样和其他男子纠缠不清,不止对不起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连自己都要看轻自己了。
岚兮猛然深吸一口气,推开窗子,跳了出去,又悄然关紧。
不是她想偷偷摸摸,只是走正门,容易让巡夜的护院瞧见。
岚兮悄悄摸到后门,想越墙离开,刚跳到围墙上,便觉怀里有些沉。
她伸手到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个干瘪的钱袋。
即墨云自将钱袋交给她,便没有再收回,路上所需花费,皆由她负责,简直将她当作账房先生了。
而今,这钱袋里只剩下一点零星的碎银子,还能撑上几日,等盘缠没了,再上医馆打几天零工赚盘缠。
虽然用即墨云的银两不太好,不过钱财乃身外之物,暂且借用,回头再还也不算过分。
岚兮将钱袋收回怀里,却又碰上了一样硬物,她暗叫不好,掏出一看,果然是那枚玉佩。
糟了,我竟忘了将玉佩还他!
这几日,她被林玲缠得紧,寻不着合适的机会还回去,方才在房间里,也忘了放到桌面。
岚兮跳落地面,握着玉佩,有些心烦地往回走。
她怎么将这样重要的事给忘了,该不会,她心底实则也不愿就这样,将这信物还回去吧?
岚兮挥拳砸了下自己的脑袋:我在瞎想什么,不要胡思乱想!
未免夜长梦多,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