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悄无声息的飘来,遮了半弯月,又露了那半弯月。Www..水面上忽然就有水光粼粼皱起。沈临安垂在廊下的裙摆轻晃几下,带起两三声清脆铃响。
沈霁抹了一把额头,也干脆侧倒在地上,望着那已经平静的一湖水发怔。
沈临安盯着半面未遮的廊顶,数星星,口中却是漫不经心:“你既然已经知道是让人算计了,就应该明白,让你失势,让你颓废不过是他们谋夺西北的第一步。沈家正在被他们软刀子磨肉,被强制性的推往风口浪尖。你要是不能顶事,两位叔伯在西北,就会更加的寸步难行。”
这道理沈霁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恼自己白白被人钻了空子:“如果,我今日没有离开大营,又会如何?”
“我才一回京,就被算计了进去,可见这局,也是准备了不是一天两天。就算今日不是我,也会是别的原因,终究有办法让你离了大营。”沈临安一哂:“只不过今日之局环环相扣,衔接的倒是顺畅,不单单对付了你,还牵扯了刘家和长公主府在内,倒是一石三鸟。”
沈霁“呼啦”一滚,把原先放酒壶的托盘卷了出去,整个人瞬间跃起,扒住一根柱子,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沈临安:“你的意思,是苏家那群老家伙出的混账点子?”
还不等她回答,他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一定是他们:那群老家伙为了荣华富贵,不要脸面不要良知!”
这也不怪沈霁冲动,苏沈两家的确结怨已久。德隆街苏家也是传世高门,却奈何家风日下。苏家第一代贵妃正是先皇的宠妃,如今的苏太妃,苏善道的胞妹。他二人本是苏家旁枝,却因为一个是贵妃,一个是江浙巡抚,为主家重视。
后来苏善道被查出收受贿赂,贪污赈灾款,袭击钦差,训练私兵意图谋反,罪证确凿,苏家嫡枝为了自保,忙不迭的与苏善道撇清关系,将其一脉逐出苏家,甚至在背后做了推手,干脆的判了苏善道一个满门抄斩。
本来以为苏家自此就将一蹶不振,谁成想当年后来新皇即位,苏家紧急站队,后来更是把一个嫡枝女儿送进宫做了贵妃,凭借姻亲关系起复。
从这个角度看,苏家与刘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而这一次的粮仓被烧,也真的让沈霁心中梗着一条不快:粮草乃是战时军队的战里保障,灾时维系民生得重要支持,因为权势之争拿粮食开玩笑,这简直就是国家大基的蛀虫。
沈临安听他骂苏家,心里暗暗爽了一下,却也来口纠正:“这一次,可不是苏家做的!”
沈霁当时就噤了声,他就知道!一定又是猜错!沈临安手指在长廊的大理石凳上敲了两下:“你想想今日我让青蘋念的各种情报,再来与我猜一猜是谁。”
今日?沈霁略略皱眉,回想起来。
沈临安和沈霁一路沉默径直进了书房,青蘋凑上前来,咬着耳朵说话,沈临安只低声回了一句搁后再说,又吩咐她,调查一下长公主府和刘家最近发生的不同以往的事情,再去看看那偷走了金方的人有和背景以及售出了金方的店铺的背景,又让她调查高家那位榜眼最近的行动轨迹和喜好,又问了那名军列长的家庭情况和最近一段时间接触的人。
这一大堆要求,沈霁已然蒙圈了,也没了多少耐心,当时心里又生闷气,根本就没怎么在意,草草听了,就蔫这头坐在椅子上。
沈临安倒是不紧不慢,喝了两盅冰镇酸梅汤,就等来了青蘋的消息。青蘋进了门,阖了两扇雕花门,就立在了屏风后。沈临安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沈霁,也懒洋洋的歪在榻上:“说。”
青蘋明知有屏风遮挡,仍行了礼,一本正经的汇报。“长公主府自从刘氏回家后一共向外发卖了三波二十一个丫鬟,加上离去的刘氏陪嫁,统共有一百八十七个空缺,长公主府非凡没有填补,还准备外卖第四批。”
“最近一个月,长公主所在的清桐院夜间不许熄灯,丫鬟婆子们要轮流守夜。”
“今日刘家上门,其实长公主和安荣郡主都不在府中,而在城外通寒斋。”
“这个月刘家大奶奶苏氏打着学花样子的借口去了临郡王府一共六次,她的贴身大嬷嬷往临郡王府去了十二次,往苏家去了九次。”
“出手金方的那人名叫王明,是街上一个出名的小贼,据他交代的话,那金方是他用强力的磁石趁沈临安摸宝哥的头时从沈临安袖中吸出来的。
出手给的那家店铺时只是平常的一家店,掌柜的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中年男人,姓陈,是个没有什么太多的手段的男人。”
“那高家公子恐怕是终于病愈能够出来了,天天都在街上闲逛,买一些有的没的各种小玩意,今日旧书明日玉石。他今日从东市行至皇街,一路上逢店必入。正巧看到了才买下金方。实在是如此碰巧”
“至于那名军列长,他名龚三立,他父亲曾是九城兵马司的一个骑头后来因公去世,母亲因病瘫痪在床,还有一个妻子,是教授他武艺的师傅的女儿,姓林。自己两个男孩子,一个九岁,一个六岁。
龚三立一向贫穷,最近却突然阔绰了起来,给一双儿子添了套的门脸,从顶帽到鞋底一身的细葛。又给他的妻子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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