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西原。”
当袈措把西原要生下孩子的消息告诉沈流年,这几月沈流年就住在西家,并且让他在家里备好所有的检查仪器和药品。
沈流年也时刻和各方专家会诊,他要将所有伤害降到最低,母子平安,这是所有人都希望出现的奇迹。
接触、融入到袈措和西原的生活,沈流年惊讶他们的相爱,诧异于他的哥哥居然会这样宠爱一个女人。
可是如此,那为什么不放弃这个孩子?
整个六月,袈措一如既往地爱护西原,只是在西原熟睡后,他会整夜整夜地看着她的睡颜发呆、失眠。
到了七月份,桑南找到了袈措和西原。
桑南才过了十岁的生日,有了父母,桑南才知道自己确切的出生日期。桑南的妈妈病逝了,在他过完十岁生日的后的第三天。桑南找到袈措和西原,看见他的堪布和安佳拉在一起,他们即将会生下一个孩子,桑南特别开心。
七月十号的预产期,可西原已经没有力气生出孩子了。
过于现实,也没有任何奇迹出现,西原的情况比预期中的还要糟糕,很有可能,母子俱亡。
袈措守着半迷半醒的西原又过了一天。
七月十二号,沈流年将病危通知递给了袈措。
再拖下去,这个成形的孩子就胎死腹中,唯一的办法,他立即给西原做手术取出孩子,可这样的方式,就相当于彻底放弃了母体。
西原撑到孩子出生后的几率几乎为零。
沈流年把所有情况明确地告诉了袈措。
袈措深深地看着熟睡的西原,签了字。
七月十三号零点三分,孩子平安出生,是个女孩。
沈流年对期待的袈措摇了摇头,他尽力了。
西原忽然清醒了。
谢以潆一直哭着守在西原,一切已成定局,孩子一直在哭,哭得很响亮,谢以潆刚做妈妈,有奶水,谢以忱以孩子为由让谢以潆离开了西原的房间。
桑南没有想到,袈措堪布和西原阿佳是有了孩子,可他的西原阿佳却要永远地离开他们了。这一次桑南没有进去,他坐在病房外一遍一遍诵经祈祷,就像第一次守在西原的病房前一样。
满屋子的血腥味,西原疲惫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袈措。
袈措不敢说话,生怕惊断了西原微弱的气息。
他见过生死,却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心生惧怕。
西原只能看着袈措,她的心里有一瞬间的清明,书里电视里的人在临死前都能交代完所有的遗言,原来都是骗人的。
西原此刻连启唇的力气都没有,西原忘记了她刚生下了她和袈措的沈西,她努力地看着袈措,她的思维有点涣散。
西原仿佛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刻,高原、雪山、袈措。还有那么多的第一次,真好啊。
“西原,西原醒来――”
袈措跪在床前,颤抖地吻着叫着快要睡着的西原。
西原真的被叫了过来。
袈措把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
西原轻动手指触了触袈措的嘴唇。
袈措含住她的指尖说:“西原,我的西原,我们有孩子了,你别睡――”
西原听到了。微微点头,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
袈措抱着西原,她真的要枯在他的怀里了。
西原闭上了眼。
西原离开时就像她这个人。清冽、分明,一刀下去就断了。
“你要爱,我给你爱。”
“你要孩子,我让你生孩子。”
“西原,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西原,你醒来。你要什么我都给。”
袈措单膝跪在床前,趴在西原身上一遍一遍地喊着她。
西原却再也没醒过来。
过了很久,久到袈措怎么都捂不暖西原冰凉的身子。
天际发白了。
沈流年红着眼进来说:“大哥,嫂子只要你和孩子能好好活着。”
太阳照进了木阁楼,温软的光影斑驳着西原喜欢的过的纸、字,长长的青石路,高高的女儿墙,七月里的重瓣血木槿正值花期,朝开暮落,艳红的木槿迎着第一缕曙光极力盛放。一切刚好,只有美人落暮。
袈措守了西原三天,时间是沈流年说的,他并不记得。
袈措只是觉得,原来一天的日子过得很快。
可他这一生的光景还是那样漫长。
袈措守着死去的西原,桑南默默跟在袈措身后。
按照西原的遗愿,袈措把西原的□□捐出去。
一个一岁两个月的男孩患有先天性角膜瘤,移植了西原的□□。同天下午,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也因为西原的□□重见光明。
患者的家属前来感谢捐赠者家属,沈流年都谢绝了。
袈措没有和任何人说话,考虑到袈措的心情,谢以潆可以为沈西哺乳,她和谢以忱决定先把孩子带回谢家去。
沈流年让袈措去看看孩子。
袈措看着熟睡的孩子,除了白嫩的肌肤,哪里和西原都不像。
袈措看着沈西,低低地叫了声:“沈西。”
“我没有西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