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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话间,台上已经轮流换了不少佳丽了,不是弹琴唱曲就是吹箫按笛,听久了也烦了,正感到无聊时,忽然眼前一亮,一位容颜娇美、身如扶柳的女子怀抱一把琵琶来到了台上。wWw.

这女子看上去十分妩媚妖娆,她一登台,台下人群立时发出了一片片爆炸似的叫好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那女子浅浅一笑,微微俯身答礼,开口说道:“浊词晦曲有污清听,且听半月楼杨宛叔为君弹奏。”

孙越陵心想这话可说的大有含义,表面上听去似乎在谦逊,其实暗指别人弹词唱曲皆是‘浊词晦曲’,倒要看看这蝉联二届的花魁得主杨宛叔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敢如此藐视群伶。

只见她叮叮咚咚随意弹了几下,一阵清亮的弦音便飘扬了出来,慢拢轻捻,弦音便如小桥流水一般,无有停歇地响了起来,轻逸连绵,仿佛微风吹皱一池春水,有宛如雨滴空阶到天明。

孙越陵为之一讶,没想到此女弹奏的果然是十分悦耳舒心,虽然他并不怎么大懂音律,但仍为这样飘逸缠绵的声音所吸引,耳中只听得杨宛叔开口唱了起来。

一听之下,他只觉得有一股缠绵悱恻、幽怨痴迷的情绪充盈其间,仿佛有闺中女子苦侯丈夫不归,徒自憔悴神伤一般,不禁让人对唱曲之人十分怜惜呵爱,生怕冷落了佳人。

这时候,弦音一转,仿佛跃上了九宵之上,浮游于天地之间,空灵韵致,洒然脱俗,似乎把人带到了绝壁高仞,独看月明星稀;又仿若置身百花丛中,醉闻兰麝清香。

她口中唱词,也蓦地一转,道:“秋景堪题,红叶满山溪。松径偏宜,黄菊绕东篱。正清樽斟泼醅,有白衣劝酒杯。官品极,到底成何济?归,学取渊明醉。”

这一句孙越陵可听懂了不少,“官品极,到底成何济?归,学取渊明醉”不就是说当了再大的官有能怎么样,还不如归去田园,学陶渊明隐居,过着与世无争,夫妻共洽的生活。

这可是唱到了很多文人仕子的心里面去了,官场诡谲多变,放马南山、弄舟赏月那可是多少人羡慕而难求的理想生活。

“好一个学取渊明醉。”李谪凡一阵激动,竟然脱口而出。

杨宛叔唱毕此曲,双手一阵挑抹,一阵疾如弓弦的声音连续响起,往上拔高,打了几个转折,又往上拔高,声音愈来愈密,愈来愈急,终于一阵抖颤,弦音至此消没无声,再也没有声息。

四下里静寂无声,惟有清风吹拂,树影婆娑,秋月在天。

人群沉默半晌,孙越陵只见那金陵会的钟晏松大叫了一声“好”,双臂一振,带头鼓起掌来。台下立刻变的掌声雷鸣,连绵不断,杨宛叔在众人的鼓掌声中,施礼退下。

孙越陵听罢此曲,只觉得浑身舒泰放松,仿佛在月光中沐浴了一回似的,清爽到骨头里面,心中想这杨宛叔果然是名不虚传,够得上“一曲当年动帝王”,不愧为蝉联两届的花魁得主,照这样下去,看来今年的花魁也是非次姝莫属。

如此之曲,如此之音,如此之韵,恐怕是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之后又有数女轮番上台表演,只是听了杨宛叔那曲后,所有的音律仿佛为之失色,再也提不起兴趣来,听得趣味索然,向李谪凡说道:“为何没看到咱们天香院的美人出场?”

“不是已经表演过了么?”李谪凡摇了摇头,叹息道,“你的心思哪去了,前面吹箫的那个就是啊。”

孙越陵一想,似乎是有个吹箫的表演过了,只是当时他光顾着和李谪凡说话去了,倒没有十分留意,那女子长的也不甚出色,无怪自己会忽视了过去,道:“咱们天香院好歹也是秦淮河边一大名院啊,与文德桥下的半月楼不分伯仲,为何出场的美人竟然如此不堪?”

李谪凡道:“这一点我也是十分不解,搞不懂为何天香院派出的美人总是比半月楼的差了不以里计,据我所知,天香院以前有一位绝代风华的名妓,可谓是声色甲江南,后来竟然被天香院的老鸨云娘给弄到北京的怡香院去陪那些达官显贵去了,真是让许多人跌破眼镜大感痛心。

“把我们江南的名妓送到北京城里去陪那些当官的?”孙越陵听了就气不打一处来,道,“当官的有什么了不起,值得这样拍马溜须么?天香院规模如此之大,又为南京名楼,何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又不靠着那些官老爷吃饭?”

李谪凡苦笑道:“我也是如你所想啊,很多人也是这般想法,并且有人质问过云娘的作为,可惜毫无用处,云娘说那是她自愿的,并非强迫,后来有人到京城里见了那位名妓一问,果然如云娘所说,那位名妓贪恋京城的繁华热闹,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孙越陵一时无语,心想贪图富贵荣华,原来名妓也不能免俗。

又过了些时候,月近中天,大多数的歌妓都已经表演完毕了,只有少数几个还在等待登台,不少人已经悄悄退出广场了,人群开始慢慢散去,孙越陵估摸着大概也没有什么精彩节目了,就邀李谪凡一同归去。

李谪凡见天色已晚,道:“也好,反正这一回已经没有什么看头了,三天后再来,那时美人们争夺进前三名的名额,一定会精彩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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