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用力啊!再往上一些,快要到了!”
大清早,杜妈妈如同叫春的声音响彻飘香院。
萧灿打着哈欠来到大堂,发现杜三娘掐腰站在舞台中间,正在指挥着什么。傻春儿顺着木梁爬到屋檐上,使劲拉扯着一幅巨大画像,像是在升旗一样。
仔细瞧瞧,画中人左手拿勺、右手握铲,俊朗的五官和自己略有几分相似,却比自己还要帅上几十倍。
“灿儿啊,你来得正好,记不记得前几天我找画匠给你作画,你逼着人家改了十几遍?”杜三娘笑盈盈地指了指悬浮于屋顶的画作,自豪道:“厨神就要有厨神的气势,哝,现在满意了吧?”
萧灿猛然想起,前两天确实来了个画匠。
古代画家通常一个风格:弥勒耳朵丹凤眼,下巴嘟嘟大胖脸,把自己画的好像皇帝驾崩一样。一怒之下,他硬把人家从水墨风逼成了素描风。不仅如此,还要求把鼻梁画高一点,眼睛画大一点,甚至加上了一片莫须有的刘海。
那画匠一边画一边哭,直嚷嚷愧对列祖列宗。
萧灿抬头欣赏。
漆红柱上,多了一副对联。左边写着“勺掌五湖菜”,右边写着“酒融四海情”,横批“食色无双”。
气势磅礴的对联中央,融入古今中外诸多型男特征的画像英俊又冷酷,简直帅的不像话。
萧灿满意地“嗯”了一声,点点头道:“很生动,很传神,很符合我的气质!”
周围女子笑作一团,可含春眉眼却暗诉情怀——就喜欢他这股厚颜无耻的劲儿。
杜三娘亲自为他倒了杯茶,体贴道:“这些小事交给我办就好了嘛,哪用得着你操心?你瞧瞧你,这还没到正午头就起床了,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呐!月儿,还不快削个脆梨给你灿哥儿润润嗓子。”
萧灿摆摆手道:“哎~~每天晚上做道菜而已,累不着。”
“听你这话说的!”杜三娘责备地一翻眼白,细数道:“你得提前想菜谱吧,得准备食材吧,劳神费心不说,一炒菜还烟熏火燎的,真是心疼死个人。再说了,瞧你又用刀又用铲,我在台下生怕你切着手溅着油,这一颗心啊七上八下的。”
说到情浓,她抹了抹没有泪水的眼角,又对姑娘们道:“你们灿哥儿不容易!平时少想下三路那点破事儿,得多给他点温暖,知道不?”
“知道啦。”
姑娘们嘴上答应着,心中暗笑:下三路明明就很温暖啊。
“小场面而已,我还兜得住,欢迎姐妹们今后继续骚扰。”
只要不牵扯到床,平日和小姐姐们调调情很有情调。若大家今后一本正经,那还叫青楼么?
萧灿见姑娘们喜上眉梢,刚想调戏两句,忽见穿着一身月牙白长衫的乔乔蹁跹而至。她将满头青丝束于头顶,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脸上不施粉黛,乍一看倒像个翩翩佳公子。
“嗨,三元妹,你怎么换了身男人衣裳,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睡觉”事件过后,乔乔成了女人们的公敌。哪怕后来杜三娘弄清真相还她清白,姑娘们仍是心存芥蒂。
见她一来,每个人都一脸不屑。
乔乔瞪了萧灿这始作俑者一眼,干脆连回答都不回答。
“乔乔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去‘云顶大集’转转,今儿恰好是初一。”杜三娘解释道,“这‘云顶大集’是大唐‘云顶楼’在狄马城开的分号,集上热闹非凡,什么都有的卖。”
“还有这种好地方?”萧灿眼睛一亮。若能淘一些趁手的厨具,甚至西域的特殊作料,对做菜大有裨益。“三元妹,你一个姑娘家单独去集市太危险,不如我和你同去如何?”
乔乔想也不想道:“我才不要和你这无耻之人一道!”
杜三娘劝道:“乔乔啊,萧灿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丢了怎么办?你就当个地主,带他一起去转转。”
杜妈妈的面子,乔乔不能不给。狠狠剜了萧灿一眼,负气般甩手就要开门,算是勉强答应了。
“让萧灿滚出来!”
她的素手刚碰到门,忽闻门外一阵咆哮。
听到骂声,姑娘们都是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一起把同情的目光投向萧灿。
同三江水一战,萧灿名声鹊起。
经历过那一战的食客四处渲染,飘香院名声大噪。但客流如织的同时,萧灿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狄马酒楼的公敌。
我卖我的饭菜,你干你的青楼,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你一只脚迈过界来抢买卖,这就太不厚道了。
一时间,同气连枝的各大酒楼纷纷派出最强厨师,务必捍卫餐饮界尊严。
厨师们很激动,很振奋。
若能把名声大热的萧灿打败,自己封个厨神不过分吧?就算输了也不丢人,没看人家三江水也输了嘛。
一连好多天,厨师们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每天大清早就来挑战。见萧灿闭门不出,他们还带了水壶和小马扎,显然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萧灿一脸无奈,让他接受挑战不难,可挑战者源源不绝,何时是个头?
“嘘!”
萧灿食指压唇,将窗户闪开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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