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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不干净,你不许用,等会子若渴了要吃茶,咱们水囊里还有家里带的水。”

薛蟠应了一便老实坐在一旁,薛家管事已经打听得这卢太医入山采药两三日,大约今日晌午便要下山,果然,一行人等到晌后便听说卢太医已经下了山,薛译怕人多惹恼了卢太医,便将一众的随从都打发得远远的,只自己与薛蟠并管事薛福留在路口等待卢太医。

不过两盏茶的工夫,便远远见有一戴斗笠的老翁走过来,待走近了来看,只见他须发皆是花白,穿着一身粗衣短打,背着一个背篓,身形看起来倒是很矫健的样子。

薛福在薛译耳边提醒:“二老爷,此人正是卢太医卢保仁。”薛译与薛蟠两人迎了上去,向着卢保仁深深一拜嘴里道:“学生薛译见过卢大人。”

那卢太医卢保仁已年过花甲,见到眼前几个穿得富丽堂皇的人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也不曾去扶已经拜下去的薛译,嘴里只冷笑几声说道:“几位必是认错人了,这里不曾有甚么大人,我也不记得几时收了你这个学生。”

薛译面上一红,只得厚着脸皮陪笑道:“先生见怪了,学生数次拜访先生,先生皆不在家里,因有事相求,学生迫于无奈,只得在此等侯先生。”卢太医冷笑一声问道:“你怕不是这金陵本地人罢?”薛译一怔,不知卢太医所问何意,只仍恭敬答道:“学生家中世居金陵,正是金陵人。”卢太医道:“即是金陵本地人,如何不知道老夫久以关门谢客。”

卢保仁所言已然是断绝了要与薛谦去看病的意思,薛译听了他一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仍不肯放弃,将衣袍一撩,跪下说道:“求先生救命。”卢保仁仍是不为所动,只冷声道:“世上等着救命的何其之多,我哪里救得来,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还是莫要挡着我回家的路才是。”

说罢,便要绕过薛译离去,这时,一旁隐忍许久的薛蟠对着卢保仁怒道:“卢老先生,你快快把名字也改了罢!”正欲离去的卢保仁侧头望着还只有六七岁的薛蟠斥道:“你这黄口小儿,胡说甚么!”

薛蟠此时顿觉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他瞪着卢保仁说:“古有董奉悬壶济世,而今我与叔父苦苦来求先生救我父性命,先生却视而不见,哪里当得起先生名讳里的这个‘仁’字。”

薛译低斥道:“蟠儿休得胡言。”薛蟠看了叔父薛译一眼,又抬眼看着卢保仁道:“先生既是已关门谢客,采得这许多草药又有何用,不过都是死物罢了,你不如留着给那该用之人。”薛蟠想了想,又道:“从来都只听说有清高的文人,却从未听说有清高的大夫,若大夫要做清高姿态岂不是误人性命?你若真是医不了我父亲的病,只管明说,我家只另做打算便罢,也不叫家人指望你,免得白白耽误了我父亲。”

那卢保仁怒极反笑,用手指着薛蟠说道:“你不用拿话激我,我听闻你家里是商贾出身,古来商人重利忘义,又最是为富不仁,你倒配跟老夫分辨分辨你薛家也配说这‘仁义’么?”

薛蟠想起书中所言‘士农工商,国之石民也’,又听妹妹宝钗说,如今众人一面鄙视商人,只却万事行动又离不得商人,便是爹爹薛谦亦时常感叹商人身份卑微,如今这卢保仁自认为在京里做过几年医官便肆意诋毁薛家,他立着一双眉毛瞪着卢保仁道:“我薛家虽是商贾出身,然则我薛家以义取财,家父薛谦时常搭棚施粥,舍药救济,去年黄河泛滥,家中开仓放粮,又捐银救济局里接收灾民,难道还当不起这‘仁义’二字么!反倒我素日听闻医者仁心,又见先生名讳里有个‘仁’字,如今竟是要眼睁睁看着病人亡去却无动于衷么?先生既狠得下心去,名字里就不配有‘仁’字!”

薛译听了薛蟠所言心中暗暗惊讶,他这个侄儿素日不爱读书,最是顽劣,为此惹出许多祸事,且这侄儿并非能辩之人,只今日却不知哪里学来得这些胡话,再者,薛译三番五次去拜见卢保仁,才刚又被卢保仁拒绝,已是绝了要请他来为兄长治病的心思,因此,见了薛蟠当面反驳卢保仁并未斥责他。

只此时的卢保仁一脸冷淡,只冷笑看着薛蟠道:“你这小儿倒有几分孝心。”薛蟠低下头,转了一下眼珠,又想起宝钗所说的‘进退有度’,便忽然朝着卢保仁拱手施礼说道:“小儿不敢提及‘孝’字,只因家父缠绵病榻多日,母亲与妹妹亦是体弱多病,如若父亲有什么不测,我年龄幼小,尚不能顾及家人,先生发些仁心,便是救了我合家性命了。”

原本薛蟠面对卢保仁时又傲又横,此时突然放低姿态令卢保仁和薛译都一时怔住,卢保仁沉呤片刻道:“你果然想要救你父?”薛蟠见卢保仁态度有所松动,立马按捺住心中喜意,只绷着一张小脸说道:“这是自然。”

卢保仁摸着胡须道:“你若来给我当三年药童使唤,我便去你府上救你父亲。”薛译与薛蟠都是一惊,尤其是薛蟠,这些宝钗可没有教他应对,只是想起家中父亲,便咬牙反问卢保仁:“你说得可当真?”薛蟠冷哼一声;“自然当真!”

薛蟠扬着剑眉说道:“如你真能救我父亲,那我便去给你当三年药童罢。”薛译此时又惊又怒道:“蟠儿,此时关系重大,怎可随意答复先生!”薛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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