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三个光阴,彼时薛宝钗已长到十三岁,便是金陵城中许多世家也纷纷来打听,只薛谦王氏都推说孩子太小,只等过几年再说。再说三年前原本薛谦有意要迁到京里去,然而因许多缘故至今还未迁走,原那年年底薛四老爷家里的老太太一场急病去了,因她是那
一辈儿唯一的正经太太,且她儿子薛四老爷又是族长,便是薛谦家里也要守孝一年,哪知刚刚出了孝,薛四老爷因酒色掏空了的身子,也跟着老太太去了,他这一去那族长一位便空了下来,只他几个儿子都是跟薛蟠同辈,且并不是个有才干的,自然不能服众,然则四老爷这房也不肯轻易妥协,一时因争这族长一位薛家闹得鸡犬不宁,薛谦见此干脆将外面生意交给管事,自己只称病谢客。
又说王氏三年前添了一个哥儿,因这哥儿本是意外之喜,薛谦与王氏甚是疼爱,取名叫做薛蟪,长得雪团儿一般,又很聪明伶俐,去年宝钗刚刚教他读熟三字经,只这一项便入了薛谦的眼,薛谦但凡得空必要亲自教习他读书认字。
今日正是薛蟪的生辰,一大早他便在嬷嬷的服侍下至明禧院给王氏磕了头,王氏可怜他一片孝心,亲自看人煮了长寿面让他吃了,吃罢他便到薛谦院里去读书去了,又说宝钗吃了早饭,便扶了婆子的手往明禧院来了,因昨夜下了雪,宝钗穿着新制的妆缎白狐肷褶子大氅进来,王氏见了便赞道:“如今好的白狐皮子极少,这新制的斗蓬倒是衬得我儿越发齐整了,过几日家里来客,仍穿着这身大氅衣裳罢。”
一旁服侍的丫鬟将宝钗穿的斗蓬脱下,便见她里面只穿了一件玉色云缎绉面的小袄儿,底下是穿着密合色纱线挑得裙儿,宝钗接过一旁丫鬟递过来的手炉便挨着王氏坐下,笑着说:“妈妈这里不是也收了几件白狐皮子么,不如叫人也制件一样的,那便是母女装了。”
王氏听了便嗔道:“嘴里又说怪话了,甚么母女装,这是你们年轻女孩穿得款式,我若穿件一样的别人见了岂不笑话。”宝钗听了忙偎着王氏说;“妈妈还年轻得很,便是穿件一样的也使得,到时咱们一起穿出去别人只当是一对姊妹呢。”王氏听了分明眼里带着笑意,却佯装恼怒对宝钗说:“你这丫头越发没有规矩,连我也敢打趣了。”宝钗搂着王氏的搂子撒娇撒痴说:“这可怎么得了,以后我也不敢说真话了。”
薛宝钗逗得王氏禁不住大笑起来,王氏问宝钗:“我听婆子说昨日你那要给蟪哥儿祝寿的蛋糕已做好,快端上来给我看看是甚么东西。”
宝钗听了心里甚是汗颜,她不过仗着现代人的那点小聪明想法子把蛋糕做好,说起来还是小厨房里的厨娘动手得呢,只是因为不知道奶油怎么做,因此现下只有蛋糕而已,不过做好后宝钗尝了味道,跟前世的味道没有很大的差别,薛宝钗从身后一个娘子手中接过食盒亲自端出一盘子出来,里面放了十几块蛋糕,她又亲自夹起一块递给王氏,王氏看了看便道:“不过瞧起来是一块普通的糕罢了,倒不知道有甚么稀奇之处。”
那身后提食盒的娘子正是小厨房里的赵二家的,她上前对王氏说道:“虽看着普通,只是刚出锅的时候香甜味儿漫了一院子,因是新出的糕点,咱们当下人的不敢先尝,只是姑娘尝了味道说极好,姑娘又说这糕不管热得冷得都不碍的,太太快试试滋味如何?”
王氏听了便试吃了一口,果然又香又软,且入口即化,虽是甜点却并不腻人,王氏甚是喜欢,她笑着对宝钗说:“我也吃过几百样的糕点,只是都不如这般香甜可口,不过这糕虽好吃,名字却实在太俗,需想一个雅致一些的名字才是。”
宝钗心想蛋糕本不是这个时代应的吃食,虽然已经来到这时代好几年,只是宝钗仍然很小心的尽量不让不属于这时代的东西出现,至于蛋糕也是因这次薛蟪生日才特意做的。宝钗便对王氏说:“横竖不过是一道蛋点罢了,何必去费心想甚么名字,再说了为做这蛋糕用了许多鸡蛋,可不正是是蛋糕么。”
王氏听了也不在意,只商量着过几日做些蛋糕来待客,宝钗自然道好,那王氏又叫人找了几匹布赏给赵二家的,赵二的只将功劳都推到宝钗身上,王氏听了自然心里欢喜。母女两个又顽笑几回,王氏便问宝钗:“我听说前儿亭哥儿给你寄了信来。”宝钗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我听莺儿说他也给妈妈来了信,倒是难为他如此有心。”
王氏细细看了宝钗的神色,见她只是一派正色,并不知心思是否在陆东亭身上,后又暗想她到底是养在深闺中,姊妹中只有一个比她还小的宝琴,也甚少跟同族中别的姑娘往来,怕是一时也想不到男女之事上来,王氏摩挲着宝钗说道:“亭哥儿是个好孩子,只是如今你俩都大了,虽说你们自有一起长大的情份,只有有那起子专爱造谣生事的恶人,恐损了你们的清誉,以后还是少些往来才是。”
宝钗听了脸上一红,她都忘了现在这个身体已经十三岁,在古代几乎已经可以谈婚论假,再跟陆东亭有书信往来确实不妥,于是便低下头对王氏道:“妈妈说得极是,我原想着亲戚间的无碍,倒没有考虑到终究还是内外有别,以后再有问安的话只托哥哥代问便是。”王氏笑着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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