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袖与秦拂雪各饮茶尽,依依话别。秦拂雪一直送到大门口,二人刚走出门就看见管家黄乘站在门外躬身道:“良媛,王爷那边派人来找你呢,说是有好消息,要你尽快回府。”
琴袖一惊:“哦?什么好消息?”
黄乘附耳嘀咕道:“说是皇后娘娘那边儿派人来看您了。”琴袖一听,眉毛都挤高了忙说:“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秦拂雪耳尖,早已听清他们主仆之言,于是莞尔一笑:“铁鞋踏破更无用,不如梁上燕自来。姑娘吉人天相是个有福之人,你快回去吧,我乃囹圄中人不便远送。”
琴袖又切切跟她说了好些话才惜别而去。回到府上,皇后派来的舒可至已经走了,琴袖才入大堂,理王兴奋难抑地说:“琴袖,有眉目了!瞧,这是什么?”
他从怀中取出一支青玉笔,在琴袖的眼前晃了一晃。
“如此名贵的笔,想必是宫中用物。”琴袖知其非凡之处,取过笔从上到下细细地看了好久。
“这是母后平时习字用的笔。”理王话说得很快,倍加欣喜。
“送给王爷的?”
“不,”理王摇了摇头,“送给你的。”
“送给我?”琴袖又细细地看了看,笔上刻着昭鉴春秋四个篆文,她用玉指抚过笔身,忽然觉得颜色有些不大对。
“这笔怎么有些奇怪,上半段颜色浅了一些?”琴袖这一问使理王颇为好奇。
他擦了擦眼睛道:“我也没注意,我瞧瞧。”他取过笔,反复细鉴,琴袖拿了一盏烧得很亮的灯过来,二人在灯下看了半晌。
“还真是!得仔细些才看得出来呢。”
“这颜色变得突兀,不像是玉石本身既有之色。”琴袖反复摸索,忽然便探到了笔的另一端。她轻轻一旋,竟把笔尾的盖子给拧开了。二人凑近了一瞧,笔身之中竟塞了一卷小小的纸。
琴袖倒出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正月十五元宵节要她秘密入宫的话语,还把接应之人、接应之地都写明白了,二人都很惊愕。
“真奇怪,母后怎么知道你,又为什么要你入宫呢?”理王很是不解。
琴袖便把当初如何受恩于皇后之事对理王说了,理王抚掌笑道:“这么说来,若不是母后一力促成,我竟不能娶到你这样的贤妻了。”
琴袖推了他一把,撅嘴转身:“净胡说。”
虽说她也明白如今理王对她动了怎样的心思,可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琴袖只是一叹:“皇后娘娘真和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看来她也有不得不说的难处。”琴袖敏锐地感觉到此事的不一般,“可是……皇后娘娘究竟为的什么事烦恼不已呢?”
“我们都自身难保了,难不成还能为母后解忧?”理王也有几分迷惑。
琴袖暗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只道:“不论怎样,我先入宫探探虚实。王府之人现下入宫都很困难,幸而妾是区区侧室,秘密入宫想来不太会引人注意。”
理王点头称善,琴袖劝他这几日安心读书,自己会料理好一切。
又过了几日,弹劾理王的奏章仍不断。可因内阁议奏此事时争执不休,终究还是闹到了年后。
正旦是大喜之日,朝中俱免弹劾刑罚之事,削爵之论既已拖到年后,又不是谋逆、谋反之类的大事,想来理王爷正月十五之前便是不会有事了。
一晃便到了上元,自隋朝起,正月十五京师都要大办灯会。我朝灯会早先在五凤楼外举办,后来嫌五凤楼外街道狭窄,如今改在东华门前举办。
琴袖由黄乘、小呈护送,穿着一身宫女所着的衣服,混迹在前往东华门赏灯的人群之中。
上元之夜自东华门,穿过东安·门、十王府街、金鱼胡同直至东四牌楼街,成千上万的彩灯同时高张,彩绸、鲜花又挂了一路,那场面盛大至极。这些彩灯俱用上等绸缎制作,无论苏绣、蜀绣还是上用文绮,在烛火映衬之下,盏盏巧夺天工,个个光彩焕然。
听人说,那一夜之间所费火烛达到数十万支,光辉从东华门一路延到皇宫里。六宫上下春灯高挂,亮如白昼,照得那护城河上如银河倒泻一般。月影凝流水,流水之上万千花灯悠悠荡去,水莲乍开,银花逐月,骚动这本已繁华的京城。
京中百万之民,无不人情踊跃,争相观看。吵嚷欢呼不绝于耳,琴袖和黄乘、小呈差点被人流挤走,她不得不抓紧了小呈才勉强不至于走散。
抬头便是一束又一束的焰火向天窜去,彩灯炫目,金光腾飞,好一派火树银花之象。琴袖还没走几步,远远又是一阵锣鼓,原来是舞龙大队朝这里走来,满街的人高声欢呼,琴袖的声音也淹没在人群的叫嚷之中。
“快看啊!”
不知是谁这样一喊,只见一条金龙从人群中乍现,龙首“轰”得喷出一道巨大的火焰。火光所及之处,人群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惊叹,那舞龙的健儿手执龙身,飞跨而出,在这满是车马人群的大街之上把那一条长龙舞得腾跃欲飞。
“这样下去得走到几时?”
琴袖蹙起眉头,虽说她也难得看到如此盛景,但她总算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可一转眼,那小呈早已看得两眼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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