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把理王翻下身来,幸而萧缮从一边夺路而出,跃马当先长剑往理王身上一挡,才把许王挡了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许王府大门屋顶上突然窜出几个同样的黑衣人物,手中握着一把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对准理王“砰砰砰”下了三刀,理王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皮开肉绽。
许王冷笑一声,抡起大刀砍了前面几个禁军的脑袋便冲向阵前与萧缮斗了数个回合不分胜负,理王翻身下马,夺了另一个参将的马又冲向许王,二人左右夹击,许王渐渐力不能支。此时不知是谁在后面大喊道:“许王叛军已在皇宫伏法,尔等速速投降!”
不一会儿,萧缮带来的许多士兵都鼓噪高喊:“许王叛军在皇宫伏法,速速投降!”
这话音震耳欲聋,那些死士军心大乱,许王激动地朝他们大叫:“休听胡说!”
才一转身的工夫,理王抓住时机,一剑刺中许王右臂,许王刚回神吃痛萧缮一剑下去把他右臂砍了下来,鲜血如注!
许王因疼痛支撑不住,翻倒马下,被人扶住昏了过去。奉宸卫军迅速占领了许王府,理王以为大胜,正要回去上奏皇上,没想到前线又有人报说:许王叛军已攻占了紫宸殿,他心里怀疑问:“不是说他们在皇宫大败伏法了吗?”
忽然听见一阵笑声,琴袖面露春风从乌压压一堆人中走了出来。她形容美好,在这一堆士兵中尤为显眼。
“琴袖!你怎么过来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琴袖却笑:“妾这一声吼,能敌百万雄兵!”
理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琴袖在后面高喊叛军伏法扰乱许王这边的军心,否则巷子狭窄,他们即便有数千之众也不济于事。
“你呀!”理王把琴袖一把抱在怀中道,“真是让人不省心,这里还在打仗呢,亏你敢跑出来,万一出事,我怎么办?”
“王爷也让人不省心。”琴袖红着脸又笑说。
萧缮在旁边看着二人扑哧一笑,琴袖便推开理王道:“铠甲也太冷了,冻得我身子疼。”理王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许王已经被抓,不久消息就传到皇宫里,叛军一听许王被抓,纷纷军心溃散,狼奔豕突再不成气候了。今上当夜即下令:以谋反之罪废许王封号,家产抄没,王世子厚昉、次子厚焱、三子厚辉废为庶人,不许继承王爵。
另外,理王担忧许王之党还会再造祸乱,所以连夜派萧缮赶赴杨兆符和陆尚府中,将二人活捉,在家中抄出登基诏书、禁用官印等物献给圣上。
皇上又令将杨兆符、陆尚收押于昭狱①。杨兆符、陆尚一党,命锦衣卫连夜抓捕,满城风雨。
次日一早,宫人收拾大战之后残余的印迹,今上召集群臣声讨许王一党,并将李沛当日所拟列杨兆符十八条大罪的奏章付诸公论,朝廷便掀起了整肃之风,未免夜长梦多,内阁拟定将罪人等从速办理,今上因一时愤怒,所以很快批下了罪名。
许王以首谋,处绞死。
杨兆符以同谋,处凌迟死。
陆尚以从犯,处弃市①。
陆尚行刑那天,琴袖还去刑场看望他。这个曾经她爱过也恨过的表兄。如今她看他,他看她都心绪平静,再无波澜。
这几年来陆尚虽然生了髭须,但丰神俊朗之象,不减当年。
“表妹。”
“表哥。”
“终究是我对你不住。”
“何苦说这话。”
陆尚仰天闭目,忽然又睁眼看了看琴袖,从枷锁中艰难地伸长手臂,琴袖赶忙握住他的手,陆尚便笑道:“若是当年我一心娶你,我们远走高飞,不知至今是怎样一副景象?”
琴袖闻说此言,忽然哑然落泪。
“来生,能否原谅哥哥,做哥哥的妻子呢?”
琴袖哭叹道:“人又何以能知来生之事呢?”
陆尚遂仰天大笑,从容赴死。
至于其余原杨党人物,或杀或放,唯独有些太子党勋旧老臣尚且不忍触犯,只处以贬官,并不重用。
而杭梦苏和张思慎差点被误认为杨党也被抓走,幸而理王出面解释说是二人通风报信才使自己知道许王谋反之事,今上遂宽大处理,但因杭、张二人与杨兆符素来走得太近,引起朝中忌讳,终于还是贬官了。
只不过杨兆符和许王垮台,二人纵是被贬官也并不难过:尘埃落定,朝廷终于迎来了安定。首辅杨继庸兢兢业业,不数月间,国政渐有起色。
钱皇后劝说今上节约用度,今上也罢去所有炼丹道士,一心治理国家,果然四方很快平定,天下渐有中兴之象。可是今上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了那么久了。
永隆六年四月,今上病势沉重,卧榻不能起。
范、晋、韩、蒋四王,入京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