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时节已过,沙枣树乡沿街路面随处可见的是枯黄的落叶。
从清冷的街道上感受到冬季丝丝的凉意,沁入心脾。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如期而至的时候,副书记阿曼太带着五名乡干部在二楼的会议室忙碌起来。
会议室按照招投标程序摆放后,里面也清扫得一尘不染。
总算松口气的阿曼太慵懒地靠在窗户边,半倚着身子肆虐地享受着冬日暖阳的抚触,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中。
昨天下午,县组织部部长找他谈过话,让他一定按照程序把控好这次竞标程序。
这次竞标程序,县广电局要派记者全程报道。
沙枣树乡对外发包的这一万亩地竞标现场会,是西域县的首例。
倘若,沙枣树乡这次竞标成功,这种经验将会在全县各乡镇推广。
毕竟,农村发包土地竞标的方式,在西域县是摸着石头过河的一件事。
阿曼太从组织部长语重心长地话语中嗅出点味道,组织上有让他担任乡长职位的打算。
他从玻璃窗倒映的影子里看出自己这张意气风发的脸庞。
此刻的阿曼太细细品味着部长的话,敬业是关键,担当是根本,一定做一个有担当、敬业尽责、务实为民的乡领导。
室外,初冬的太阳并不耀眼,刺骨的寒风在外面呼呼直吹。
骆滨乘坐着李献的路虎越野车来到沙枣树乡政府大院。
李献意味深长地叮嘱骆滨,“只要我的左手托着脸颊,你就增加1500元,再多也不加;我右手摸着下巴,你就按兵不动;我双手交叉在胸前,你就增加5000元。记住没?”
骆滨紧抿着嘴唇重复一遍,百思不得其解道:“哥,这啥意思?”
李献说出大实话,“你没参加过竞标会,没经验,没掌握参标人的心理,咱俩今天虚虚实实地合作一把,把那个西域市生意人逼出去。妈的,本来这一万亩地眼看着就要到手了,被他横插一手,全乱套了。他还想借着家里人官场的权利给沙枣树乡政府施加压力,来捡个大便宜,我就不让他占这个便宜!”
骆滨郑重点头,“行,哥,我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
李献目送着骆滨走进乡政府大楼,才下车缓缓跟了上去。
骆滨一走进走廊,就跟阿曼太打了个照面。
阿曼太喜滋滋迎上来,“老三,上二楼会议室去。今天,县广电局来记者进行实况录像,我看你这身衣服还行,像个大老板的派头。”
骆滨揪着自己的衣领自嘲道:“这可是我喝茶的衣服,今年还是第一次穿呢,为了支持乡里的工作,就是装装样子,也要装的像撒。”
阿曼太真心感谢道:“老三,哥在这里谢谢你了。”
骆滨摇着手朝二楼走去。
他在一位维吾尔族乡干部的带领下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前方摆着一排桌子,上面铺着深红色的天鹅绒布料,一看就是主席台。
主席台下方并排摆着三张桌子,应该是参标者就座的位置。
维吾尔族乡干部指着靠着门口边的那张桌子说道:“骆滨,你坐这里。”
骆滨刚落座,李献也走了进来。
李献在乡干部的指挥下,坐在中间那桌子旁。
靠窗户的那张空座位,应该是来自西域市做生意的竞争者就座的位置。
随即,阿曼太走了进来。
他皱眉看着靠窗边的空座位,自言自语道:“这个杨贵,说好的要亲自来参加的,又变卦了,派他老婆子参加,撒意思嘛?!”
骆滨听到杨贵的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一时半会就是没想起来。
主席台上,乡长艾力、副书记阿曼太等人都已落座。
就连广电局的记者都支好摄像机的架子,做好实况录像的准备。
可是另一位竞标者迟迟未到场。
阿曼太见状,连忙起身,准备到办公室去给杨贵打个电话催一下。
就听到走廊传来一位操着重庆口音的女声,“在啦个地儿开撒子?咋莫得一个鬼影子撒?!”
乡长艾力听到走廊的声音,眉头皱着。
就连脾气好、性子柔和的阿曼太也不耐烦地浓眉锁着。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位个头一米五六左右的中年女子挎着个黑包走进来。
她看见会议室坐满了人,双脚停顿下,咋咋呼呼道:“耍啥子嘛?!跟真的一样,不是说好,组组样子撒?!(装样子的意思)”
阿曼太不悦的眼神投向这位大概四十出头的女子,指着靠窗边的空座位说:“你就是杨贵的妻子赵荣吧?全场的人就等你一个啦,你坐在那个空位上。”
这位名叫赵荣的女子见主席台上就座的乡长艾力黑着脸望着她,连忙吐下舌头朝空座位走去。
阿曼太的目光落在旁边的艾力身上。
艾力对着他点下头。
阿曼太站起身来,开始主持竞标会。
他手拿着一张白纸,读着参加竞标会的纪律和规则。
骆滨初次参加这种竞标,他听得很认真,并用笔记录着要点。
这种场面,李献早已熟识,他托腮听着阿曼太的话语。
另一位参标者赵荣一副胸有成竹的气势,漫不经心地环顾着四周。
阿曼太见赵荣心不在焉,心生反感,不由多瞄她几眼。
参标规则宣读完毕。
这次竞标规则明确规定,这一万亩荒滩荒地前三年不缴纳土地承包费。
从第四年开始,每亩地10元起价,一年承包费的底价为1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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