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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沐皇家崇尚佛法,是以普罗大众便将道教视作非正宗的教派,道观里的香火总不如寺庙里来的旺盛。

梅乡到京城路远山高,逢夜幕降临,大管家便命令众人在道观里歇息。

个中缘由,洛云初看破却不说破。落了轿,入得斋房,便是吃食也由秋桑和降香服侍着一律在房中解决,竟是连大门也不肯迈出一步的。

大管家刘尚武见此情形,也只当是小姑娘没出过远门,露了怯。

夜饭却是由他亲自送来,洛云初端坐案前,噙着笑看着这一身绫罗的大管家。

“多谢刘叔,不知此行至京城,还需多久?”

刘尚武道:“明日天黑之前,咱们便能进京了,三小姐快些用饭吧。”

“好。”洛云初道,端起小碗,却是不小心,碗筷“啪嗒”一声摔在地上,落了个粉碎。

“三小姐可有受伤?”刘尚武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片,却不慎割破了手指。

洛云初忙唤来秋桑,打开药箱,亲自为其包扎。

“刘叔勿怪,我也是手上打了滑,没成想却伤了刘叔。”

刘尚武心中怨怼,面上却丝毫不显,仍是温和笑道:“不过是皮外伤,三小姐可莫往心里去。”

“这些吃食也洒了,小的再去厨房为小姐做上一份。”

洛云初颔首,并无异议。

只是在刘尚武出门前,笑道:“刘叔这身子骨委实瘦弱了些,平日里忙着,可别忘了补一补。”

用过饭,时候已然不早了,洛云初坐在铜镜前看书,秋桑为她放下长发,轻轻地梳着。

“姑娘难得出回门儿,日后进了京城,家规森严,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何不趁着这几日的光景,多出去走走?”降香端来漱口的清茶,问询道。

秋桑闻言便戳了戳她的脑门儿:“死丫头,就你好玩儿!这道观本就人丁稀薄,大管家也就带了这几个人来接,若是姑娘出去有个什么闪失,可怎生是好!”

洛云初抬眸,瞧着两个丫鬟不出两日便如此熟稔,心中倒也宽慰,扔在手中的书卷,起身活动活动了筋骨。

“这冲虚观人迹罕至,刘尚武却以找不到住宿为由借住此处,莫说是带着个高门小姐,便是蓬门小户里出来的,也没有这般掉以轻心的道理。”

“姑娘,你的意思是……”秋桑神色一顿。

“刘尚武与刘劲松是同族,两个都是赵怜的爪牙罢了。”洛云初道。

秋桑惊诧:“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她长洛云初两岁,这件事便是她都不晓得,从小在庄子上长大的小姐,又从何得知?

洛云初不答,只勾唇笑了笑。

放在以前,她确实不知道。但重活一世,洛家主子和下人那点子盘根错节的关系和秘辛,她可是清楚得很。

刘尚武,刘劲松,这两兄弟前世受赵怜的指使,给了她多少苦头吃!

她越是过得辛苦,这二人所受的奖赏也越发丰厚。

而自己要回京城,赵怜必然会找机会在路上除掉自己。

刘尚武,他会不知道么?

洛云初眼中闪过一道狠戾的光。

她很期待事隔经年与洛卿卿母女的再度交手,但在此之前,她必须要先活着见到她们。

“秋桑,今夜我去隔壁房中歇息,你先去替我整理床铺,别掌灯,切莫让人知晓了去。”洛云初道。

秋桑应了声“是”,转去了隔壁。

“降香,你来。”洛云初便以手掩唇附在降香耳边交待了几句,“可清楚了?”

降香面上闪过片刻的惊诧,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坚定地点头:“姑娘,奴婢必不辱命!”

……

夤夜,雨霏霏。

院角,一壮一瘦两个身影碰面,皆蒙着一块黑色的幂蓠,小声耳语了几句,又各自离去。

不多时,雨水落到脚印处,洗去了方才留下的踪迹。

道观虽然香火稀薄,被褥却是足够暖的,比之洛云初在庄子上的住所,境况好了不知几倍。

是以,降香和秋桑便在黑夜中守着洛云初,渐渐入了眠。

洛云初却睁着眼,前尘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重活一世,赵怜仍是千方百计地要她的命。

前世,回京路上,刘尚武做主也落宿冲虚观,也亲自给自己端来了夜食,只是那热汤里却加了蒙汗药,她心思单纯,哪里料想得到家中大管家竟然存了害她的心思!

那日,她吃过饭之后便沉沉睡去,第二天起来,才听秋桑说,昨夜里观中闹了山贼,好在有一人路过侠客救了她。

但那人是谁,她却始终不知。

许是机缘巧合罢了。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

那前世的救命恩人是谁,她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了。

不能事事仰仗着别人,她也要学会自救。

“咻——”

细微的风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来了!

洛云初屏气凝神,听着隔壁房里的动静,还有微弱的呼救和挣扎。

紧紧了拳,心中恨意盈天。

若是前世没有那恩人,那么自己的下场便是如此了!

赵怜,对她还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

片刻过后,房间里早已没了挣扎的动静。洛云初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听得那头错愕的一声:“该死!杀错人了!”

一句话让她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去!快找人!叫夫人知道,咱们都要掉脑袋!”

来的竟不止一个人么?

洛云初闭了闭眼,摸着袖子里藏着的银针。

前世,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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