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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初仍如来时一般,闲庭信步地与秋桑一道走着。

秋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洛云初的神情,发现少女脸上并无任何沮丧,心中稍稍放心,但仍然有些不忿,便道:“那掌柜也当真是不懂事,连睿王殿下也不放在眼里了。”

却是忘记了本就是她们狐假虎威,拿叶少姝的玉牌作幌子在先了。

洛云初侧眸瞥了她一眼,一时有些好笑:“你如今倒是与降香学得泼辣了不少,以往可不见你这样敢说敢抱怨的?”

揶揄的口吻,让秋桑不好意思起来。

二人笑说着,却没注意到,身后天乩阁的顶楼,常年紧闭的窗户开了一道缝,里头露出半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来,此人正注视着二人的背影。

“幸亏我机灵,说阁主眼下在昆山走不开,才送走了那两位姑娘,”白衣公子又恢复了风流倜傥的模样,一把折扇胸前轻摇,嬉笑道,“只是叶七,你睿王府的玉印,怎就落到了那姑娘手上?”

叶少姝仍然是一贯的冷淡懒倦,面上无甚表情,修长的指节轻叩着桌案,凝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我帮你取了那女人的人头来!”戴面具的黑衣男子语气似有不悦。

白衣公子不赞同道:“那两个姑娘生得娇美可人,怎能让你一刀给了结了性命?”

“你怜香惜玉,却不晓得那个穿白衣的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黑衣男子说着便要提刀。

白衣公子尚没来得及问缘由,叶少姝便厉声喝止:“黎游。”“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什么救命恩人,分明是别有用心!”黑衣男子便是黎游,闻言又是浓眉一蹙,“你莫不是也同司琰一般,被那女的灌了迷魂汤了!”

叶少姝眸光一冷,白衣公子司琰也很是不悦:“什么迷魂汤,女子本就应当被呵护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整日喊打喊杀!粗人一个!”

司琰是翰林学士府上的公子,自小饱读诗书,喜爱舞文弄墨,常常自比骚人,是以养成个怜香惜玉又风流的性子。

黎游是总兵府上的少爷,学的是义薄云天的武将精神,又与叶少姝是大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又因后者是皇家之子,恪守君臣之道,是以总有要为叶少数出头的意思。

“那女子,她竟敢……”

“黎游。”叶少姝眸光冷了下来,黎游忍了忍,终究没说话。

“她想要血镯?”叶少姝再度开口,这次却是对着司琰说的。

司琰点点头,目光也疑惑起来:“天乩阁从未对外说过有血镯这东西,她究竟是从哪里得知的?”

“我看此女邪得很。”黎游不服气地游嘟囔了一句。

“你也查过,她五岁便去了梅乡,期间再未踏足过京城,身世并无可疑。”叶少姝道。

话虽如此,叶少姝对洛云初仍有些怀疑。

原本查到的是个懦弱自卑的身世,可她身上的气度却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便是自小在京中悉心长养的贵女,也难有如此凤仪万千。

不错,正是凤仪。好比那六宫之主,当今王皇后,自矜,贵气,又骄傲。

“要不我再去查查?我总觉得这洛三小姐好像被人掉包了,换了个人似的。”黎游皱了皱眉。

叶少姝抬手:“不必,若她是冲我来的,我便亲自去试,小丫头有什么心思,总会露馅的。”

至于血镯么……

叶少姝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某种深意。

她想要的话,也不是不能给。

……

洛云初与秋桑并未打算直接回洛府,而是在街市上转悠着。

前世回京晚,又匆匆嫁给了叶少禹,之后更是被皇家的规矩所束缚着,忙于辅佐叶少禹夺得登基大业,更是没怎么出来逛过闹市。

原是想着做了皇后,叶少禹便能完成他许过的诺言,陪着她经常出去逛逛。

谁知男人心容易变,他早已和洛卿卿勾搭在一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将自己挑断了手脚筋,戳瞎了双眼。

莫说是街市上的小玩意儿,便是太阳长什么样子,她也记不清了。

许是老天垂怜,今生难得有了机会重见光明,她也该好好出来放松一下,看看京城的街市,究竟长什么样子。

顺便……去看看将军府的大门。

前世因她而被叶少禹狠心斩草除根的外祖一家。

虽然不明白洛云初的想法,但秋桑还是默默遵从了她的意思。

因为实在是太久,没有见过自家小姐这么开怀的模样了。

前方闹嚷嚷地围了一大群人。

洛云初本不是个爱看热闹的性子,正欲与秋桑一道离去,却倏然从人群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各位乡邻,我本是郊外穆家庄上住的,因前些日子穆家庄遭了难,父母遇难身死,我身无长物,又无钱安葬,今日卖身葬双亲,只要有哪位老爷夫人愿意出钱安葬我父亲母亲,我穆谦愿终身为奴伺候!”

男子说得恳切,围观的人却没有一个出手相助。

洛云初在听到“穆谦”二字时,再也卖不动步子。

穆谦,未来的伏波将军,又是一位前世故人。甚至,可以说他还是对蒋家有恩的恩人!

前世穆谦投在蒋家军中,因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得了外祖父的青眼,特意收做门生,后来蒋家全数被斩首之后,朝中所有官员避之不及,唯有这伏波将军不怕被连累,亲自去替蒋家众人收了尸。

洛云初眼眶微湿,前世蒋家被抄家的消息传到她这里来时,她早已经无能为力了,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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