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怜闻言,面上早已保持不住原先的平静之色。
她此刻恨毒了洛云初,若非有老夫人在场,她真是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掐死这个胡言乱语的少女!
而这时候,她也大致相信了张萍信中所说,洛云初忽然性情大变,阴狠至极,万万小心为上。
今日,她本不将洛云初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放在心上,是以也并未制定多么周全的计划,以为按照洛鹂的计划,只要她从中稍加助力,便能彻底除去这个心腹大患。
到底是她轻敌了。
若只是折了伏彩这一子也就罢了,总归忆柔居里还有五个眼线,可眼下看洛云初的意思,她是要将所有的人连根拔起,自己重新培养新的心腹啊!
这样一来,日后她要想探听到洛云初的消息,可就难了。
最可气的是,这些日子以来,洛云初并未有什么大动作,除了让降香出了趟远门至今未归,她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打探到。
而且,降香究竟去了何处,究竟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她手底下的人暂时还一无所知。
若是就这样离开了,只怕这小蹄子便会越发的脱离她的掌控!
赵怜如此想着,却不知要如何拒绝。
倒是洛老夫人先开了口:“云姐儿,忆柔居里的人,都是你母亲的心意,说不要便不要了么?”
却是想以自己的面子给赵怜留些脸面里。
赵怜心头一喜,洛云初却并不打算买这个账:“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要怪,只能怪伏彩一人,坏了整批下人的信用。”
话落,屋中众人面色各异,唯有洛云初一人还保持着原先的淡然。
洛老夫人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累,她活了大半辈子了,儿子,媳妇,到如今的孙辈,都对她千依百顺,便是宁愿委屈了自己,也绝不会对她说半个“不”字。
可洛云初回来,却将这几十年的规矩都打破了。
她不止一次忤逆自己,不止一次与自己对着干。
可偏偏,她的每一个要求,都是合情合理。
洛老夫人揉了揉眉心:“伏彩不忠,的确不能留,若是你能自证清白,便让赵氏撤走忆柔居里所有下人,若是不能,只打发了伏彩,其余人仍旧留下。”
“好。”
洛云初没有继续坚持,因为总归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你如何证明你的清白?”洛鹂自负得很,自认计划周密,洛云初这次定是无力逃出升天。
话落,只见洛云初眼角挂着淡漠而轻蔑的笑,走到拿着赤朱玛瑙镯的丫鬟跟前,指尖一捻,将镯子拿起,对着窗外的光照了照。
“就凭你这个镯子,是假的。”
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洛鹂的脸顿时红了,刚要说什么,却听得洛云初又道:“便是真的玛瑙镯,也不过值二三十两白银,只要是官家贵人,都能买得起这样一副首饰,也不至于说成是天下无双的宝物。”
“纵是我再拮据,总也不至于慌不择路到偷一只假的。”
话落,将镯子递与翠舒,翠舒得了老夫人首肯,便拿过来给老夫人看了。
一辈子在珠宝玉器中打滚过来的洛老夫人,见过的宝物也不少,这样普通的首饰,只一眼便能分辨真假。
洛鹂倨傲地看着洛云初:“你说是假的便是假的?”
谁知洛云初却并不回答,只淡定地看着老夫人。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闹钟一闪而过,随着老夫人一句“果真是假的”,洛鹂也指着洛云初道:“是你干的!”
洛云初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洛鹂脸上:“嗯?我干的什么?”
“我明明放的是真玛瑙,怎么会是假的!”洛鹂一急,嚷了起来。
屋内霎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洛云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这时才知道自己掉入了陷阱之中,洛老夫人将假镯子掷于地面,怒道:“洛鹂!”
洛鹂心下一惊,缓缓转身看向洛老夫人,眸中尽是惊恐。
二房素来不得宠,她性子不伶俐,嘴也不甜,是以自小便不得老夫人的宠爱。
如今看到老夫人发火,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又下意识朝赵怜望去,却发现赵怜面色似乎很是不悦,却强笑着看着老夫人,并未看向自己。
洛鹂心中又凉了半截。
“你还有何话说!”洛老夫人目光愤然看向她。
“不,不是的,一定是洛云初,是她在搞鬼!”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污蔑你姐姐!”
洛鹂的狡辩让洛老夫人愤怒不已,事情已经完全明朗了,分明是这洛鹂想要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可目的是什么?
莫非就为了那几匹绸云软?
洛老夫人可没有忘记,那日洛鹂之所以会被禁足,就是因为看不惯洛云初得了自己的赏赐!
仅仅此等小事,便叫洛鹂生出了这样的邪念!
“家门不幸!这是家门不幸!”洛老夫人重重拍了拍桌,痛心疾首。
“不,的确是我干的。”
洛云初淡然开口,与惊慌的洛鹂和盛怒的洛老夫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眸色淡淡,身穿藕紫色的新衫,整个人如水一般沉静,便是唇角的笑意也是淡淡的,让人联想起那江南烟雨中的女子,永远是这般从容淡雅。
“云姐儿,你什么意思?”洛老夫人疑惑地看向她。
洛鹂闻言早已忍不住,激动道:“我就说,祖母,我根本没有污蔑她,她承认了,她就是偷我镯子的小偷!”
洛云初淡淡瞥了她一眼,眼中似乎有笑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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