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褚时显在实现科技开完碰头会,没和同学一起回校,自行开车到昙华林附近。
许明哲有个亲戚在附近开了间户外拓展训练公司,附带健身俱乐部,他节假日常在公司帮忙。
咖啡馆里,许明哲向褚时显讲述经过,他是法学院的,口才本就卓绝,再加上这件事确实滑稽,一舍401的诸多交锋被他讲述得精彩无比,仿佛身临其境。
他乐不可支地说:“老褚,我是长见识了。女生寝室能有这么多奇葩事。”
褚时显好容易止住笑。“恶人自有恶人磨,难为你了,能发掘出这种人才。”
许明哲说:“不是我自吹自擂表功劳,这样的人确实难找,不然也不会答应你之后拖了这么久。又要会来事会惹事,还要机灵不沾是非,关键,愿意出这个头。我是把身边认识的,不认识的,各种拐弯抹角的关系,挨个耙了一遍。”
肖景云简直是意外惊喜,极难得有专业搞体育的,智商同时在线。
她从初中开始,参加县级市级田径比赛,乃至省级比赛,已经在省队挂了名。小小年纪,发挥体能优势,从山坳坳里挣出头,出来开了眼界,知道搞体育不长久,田径不赚钱,万一倒霉遇上伤病,最终归宿还是要回山坳坳,靠着胆大泼辣,又另辟蹊径,生生把水尽山穷走出坦途。
若不是她主动找到校学生会体育部,找到许明哲,问他校运会双冠军奖品能不能换成现金,许明哲还想不起来今年的新人中有这样一位翘楚。
“之前只说任她自由发挥,我以为她会在401吵架时帮帮腔什么的,没想到她能做的这么彻底,直接把自己当靶子立起来。”褚时显琢磨了一回,饶有兴味地说。“这个女生可以的,这一手围魏救赵的手段,不说多精妙,能不顾惜脸面,已经了不得。”
许明哲也没料到这件事如此顺利。想起肖景云现下俨若401一霸,他再次喷饭。
外面眼见要下雨,铅灰色的天暗沉沉的,落叶迎风乱舞。咖啡馆四处开了暖黄的灯,拿半封建半殖民地风格的绿玻璃灯罩罩着。音响循环放着班得瑞的《追梦人》,小提琴弦音悠扬又忧伤,钢琴像叩问内心。
老板很舍得下功夫,地板和桌面俱是用老船木重新漆了油。许明哲从桌上拿起咖啡杯抿了口,微一扬眉。
他的爱好很西式,足球,健身,户外和咖啡。看他表情,褚时显就知道甚合他心意。
“就是耽搁了太多时间,明年谢晓桐就转专业了,肖景云发挥的作用有限。”
褚时显漫不经心地说:“没事。”谁也无法保证下棋布子尽皆有用,一两粒闲子也无妨。
“听说还有个计院的学姐在帮谢晓桐补习功课老褚,你这一明一暗的安排……”许明哲深感钦佩,自愧莫如地摇头。“这就叫不问结果,无私的爱了吧。”
褚时显将咖啡放回桌面,笑意温和。“不问结果,是因为我知道结果。”
说着,他将桌面的大信封推过去,“代我跟肖景云说声谢谢。还有,我小叔说,她弟弟在网吧干得挺好,人也够机灵。锻炼个几年,改掉那口乡音,可以独当一面了。”
肖景云是体育特长生,这次被特招进江大,她先回了一趟老家,从老区大洪山里,带出了无心读书的弟弟。
许明哲接过去放进书包里,说:“我也不跟你客气,要帮忙只管开口,总之我知道,将来我是少不得要找你帮忙的。”
褚时显问:“司法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许明哲烦恼地说:“别提了,去年就该准备的,为了校队和体育部,没少浪费我的时间。早知向你学,意思意思,大三就退队,这样两面抻得开。”
褚时显说着圆乎话:“一个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的。”
“说真心话,校足球队我是真不舍得退,学生会才让人烦,有那几个屁事不干,整天装模作样的摆官僚作风的,我羞与为伍。不是为了有个好出路,谁爱干这个。”许明哲叹气,“我也想清楚了,最好的选择当然还是大律所,进不去就去考公,至不济还能读研。总有路。”
法学生就业难一直存在,能从毕业生打熬到大律师的都是人尖子。
褚时显劝慰:“别丧气,大律所也不是很难进,你有底子,又有老师支持,只要前期熬得住,不成问题。”
许明哲转忧为喜,笑说:“我对我自己没什么信心,你倒是信心十足。”
褚时显老实不客气地说:“我看人还没几回走眼的。”
手机此时响起来,汪浩还是那副毕恭毕敬的腔调,上来就请安:“褚公子,感恩节快乐!我是汪浩,最近一直没敢扰您清净,不知还记得我吗”
感恩节褚时显调侃他:“汪大经理,你这业务发展到美国去了过老美节日”
“这辈子我也没那本事。这不是想找个借口,跟您联络联络感情吗翻遍了日历,整个十一月就剩下个感恩节。我真盼着能马上过元旦春节什么的,也好借机给您送点我们行的礼物去。”
汪浩的轻浮和油滑,之所以不令人讨厌,大概源于这份对厚颜的坦然。
褚时显为之绝倒,提醒对方说:“最近确实没什么节日,不过,我怎么觉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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