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好像有一些粘稠的梦,说不清楚内容,更像是一种颠来倒去、无的放矢的情绪,有些什么被撕碎的记忆拼了命的往脑袋里倒灌,每每醒来,又了无痕迹。
一开始是焦灼的,一脚踏空、万丈虚悬,可后半夜大概烧退下去了,发了一点汗,应该也安睡了几个小时。
总归在太阳升起来之后,颜盛也眯眼缓缓坐起身来时,已经大概恢复到了日常功力的百分之八十。
他推开被子,双脚习惯性的向床下去够拖鞋,脚底微妙的触感,却让他稍微愣了一下。
袜子不在了,脚被清洗过,又细致的涂抹了冻疮药膏,最严重的地方,还虚虚的缠上了纱布。
脚底踩在地上时,一阵隐隐的刺痛传来,颜盛偏侧身体重心活动了一下,就不再把这点玩闹似的小痛放在心上了。
他巡游似的在家里四处看了看。
房间明显是被打扫过的,饮水机上换了新的水桶,冻伤药膏和感冒药、退烧药整齐的摆放在餐桌上,旁边是装进保温杯里的鸡丝粥,连筷子和小碗都严丝合缝的摆好了位置。
该不会......颜盛拉开了冰箱,满的......各种新鲜食材分类码放整齐,量都不大,甚至做了简单的清洗处理。
任务期间没换过的衣服,也已经洗净、烘干,整齐的叠好摆放在了沙发上。
这世界也没有那么多深藏功与名的田螺姑娘,除了昨晚那个秦欢乐,颜盛也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选来了。
不过这人也是有趣的很,不仅要做,还要做的刻意而矫情,就差在全屋子里各处插上小红旗提醒颜盛,看这里看这里,我做了这些事情!
颜盛从小家庭幸福,功课优秀,社会化无障碍,也没什么心理问题,融入任何一个团体都合群的很,所以不是个缺爱的人。
而不缺爱的人,也就没有那么任谁对自己好上一点,就恨不得立即飞蛾扑火、热泪盈眶的投桃报李的心情。
所以眼下,他只是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困惑。
若真想对他报复,昨天都昏的不能再昏了,纵观他这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下手的好机会。
可那人,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了?
手机响了一声,是他自己设置的日程提醒。
颜盛记得设置的内容,就没细看。
下了一夜的雪停了,阳光映得窗外一片刺目的银白,隔着一层玻璃窗,打在脸上分外温暖。
颜盛微微笑了一下......既然没趁他昏迷捅他一刀,也就不会给他投毒下药,他坐在餐桌前,尝了尝这隔夜还带着余温的鸡丝粥,味道说不上特别好,不过闷了一整夜,米粒酥透了,入腹是让肠胃很受用的柔软。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摸起电话打了出去,“小尹,在局里吗?不忙的话,帮我查一个人。”
没过多一会儿,小尹打过电话来,“颜帅,查完了。”
“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颜盛拉过桌上的感冒药,吃了两颗。
“没什么特别的,”小尹对着电脑上的资料,“这人叫秦欢乐,比你大两岁,户籍在郊区,原本是农村户口,后来市区扩容,才划进延平市,他爸妈是老来得子,上头还有个哥哥,是个残疾人,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但日子好像也还成。”
“他呢?”颜盛问,“他有没有什么不良记录,有没有加入过什么......组织或帮派?”
“应该没有吧,你问得急,我也没查的那么细,”小尹回道,“不过总体看来这人还挺......”小尹顿了一下。
“不正经?不着调?”颜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接了这么两个词儿。
“没有,哈哈哈,你这心情不错啊,大早起还能和我开玩笑呢,”小尹那头跟被人点了笑穴似的,把颜盛笑出一脸黑线来,才又接着说,“我是说他还挺正能量的,就那种,能上‘感动延平’之类的正面典型,打小就什么扶老太太过马路了,帮老头儿推车了,路见不平一声吼了,就那种,你意会一下,就那意思。”
他改了照本宣科的模式,带了点儿调侃的说:“就是成绩不是太好,但后来一步一步的做点儿生意,靠着好口碑,如今发展的也不错,你说的那个小区,确实有户两室的房子在他名下,最近刚买的,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个还不错的......农民企业家。”
没有问题,好像反而成了眼下最大的问题。
颜盛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下的点着,这人一通操作猛如虎,实在说不通啊。
“小尹,帮我调调这个人的监控,看看昨晚我和何斌我们蹲点儿那附近,这个秦欢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颜盛说。
小尹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件事可能比自己想象的严重一些,收了些随意,又忙补充道:“哦哦,对了,他在南城区那边还经营着一家托老所,半慈善性质的,地址我一会儿短信发你。”
“好,谢谢了。”颜盛道了声谢,刚要挂电话,又被小尹那边给喊住了。
“诶,你今天休息是不是。”
“是,队长为了让我保持住队草的颜值,也是不遗余力,我也是被迫休息的,闲得我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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