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刚一盏茶没喝完就起身告辞,从他还穿在身上的铠甲就知道,他是刚从沙场回来,风尘仆仆都没来得及换衣服。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进宫见过皇上,马上就来七王府看迟静言是父女情深,端木亦尘却非常清楚,所谓的慈父情结,不过是欺世盗名的幌子而已。
他品着茶,一双幽深如海的眸子,时不时的会看身边人两眼。
就相貌上来说,她长的和迟刚还真不像,他没见过将军夫人,约莫着猜测她只怕是像将军夫人多一点。
迟静言哪里懂什么品茶啊,她一个劲的低头喝,就是为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说多错多。
什么翁婿叙旧,就连她这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都能感觉到暗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波涛汹涌。
余光透过茶盖,她看到迟刚在朝她使眼色。
她以为是热茶的氤氲雾气,她看花眼了,眨了眨眼睛再看过去,果然看到迟刚是在朝她挤眼睛。
她放下茶盏,豁然明白了什么,站起来对端木亦尘福了福身,“王爷,臣妾好久没看到父亲了,想送送他,可以吗?”
最后说出口的,“可以吗?”三个字,她自己都没察觉,声音放轻柔了好多,脸上带着小女儿家的撒娇。
端木亦尘看着她脸上浮现出的俏皮灵动,有片刻的失神,随即笑道:“难得王妃懂事了这么多,本王欣慰还来不及,更何况这本就是人之常情,本王怎么会阻止。”
父女两个并肩朝王府大门走去,从正厅走到大门的距离并不远。
迟刚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没什么人,放慢了脚步,“言儿!”
他的声音忽然凌厉,不管是和在花园,和刚才在正厅的语调,那都是不能比的,完完的就像是换了个人。
迟静言蓦地一怔,这个所谓的父亲,她从看到的第一眼,从心底就不大喜欢。
看样子,哪怕是穿越了,她的第六感依然很准,这同样带着“刚”的父亲,果然不像四大名爹之一的李刚那样靠得住。
看样子啊,拼爹这件事,哪怕看了外在条件都一样,也不能盲目啊。
迟刚看迟静言呆呆的看着他,眉头皱成一团,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你忘了半年前为父叮嘱过你什么了吗?你母亲在将军府过什么样的日子,就看你在七王府的表现,这半年为父一直在外打仗,无暇过问你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难不成你真的忘了吗?”
这半年,他对迟静言在七王府的表现是了如指掌,嚣张跋扈,刁蛮苛刻,想尽办法和其他女人争宠,唯独没有那件事的消息,他是真的很生气。
“我……”那句我不是你的什么言儿,刚要脱口而出,迟静言眼珠一转,忽然就改口了,“父亲,我真的失忆了。”
迟刚诧异地看着她,那打量她的眼神,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失忆,“迟静言,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还拿不到藏宝图的话,不要怪为父不念父女情,也不要怪为父不念夫妻情分,你的母亲,将不会再是将军府的夫人,你自己好自为之!”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拂过去的衣袖,被人拉住,迟刚回头,看到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带着一丝狡黠清灵,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噙着一丝浅浅的微笑,“父亲,如果我在偷藏宝图时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迟刚嘴巴张了张,正欲开口回答她,她眼珠轻转,又以非常快的语速接着问:“如果我被人抓住了怎么办?如果我被人关进了监牢怎么办?如果他们对我用刑怎么办?如果我实在扛不住招了怎么办?”
一连迸出那么多个怎么办,迟刚显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眯起那双带着精明算计之光的眼睛,再一次把迟静言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好好打量了一番,这才确信她是真的失忆了。
以前的迟静言看到他,可是连话都说不利索。
昨天他收到消息,说迟静言从湖里打捞起来已经没了气息,他这才连夜赶回来,今天他是算准了时机冲进御书房质问端木亦尘。
哪里想到,他尚未开口,端木亦尘已经抢在他前面开口,“迟将军,有半年没见了,本王和王妃,尤其是王妃可是非常挂念将军,将军身体可还好?”
看着是再寻常不过的家常问候,迟刚却愣住了,他安插在端木亦尘王府上的人,对他绝对忠心,是断然不会给他误传消息,除非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而他没来得及送出信,又或者是那个变故他不知道。
如果这个时候质问端木亦尘怎么照顾他女儿,都把她照顾到淹死了,显然就太刻意了。
于是,他顺着端木亦尘的话去了七王府。
如果迟静言真的已经死了,那再质问他也不迟。
迟静言果然好端端的,而且正在说着什么,在场的女人,虽然强自镇定,他还是看出了那种从身体深处释放出来的害怕。
她们基本都是皇上赏赐给端木亦尘的,没几个是省油的灯,能让那些女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而且静若寒蝉,脸上的表情也很紧绷。
可见,站在她们面前,一双眼睛梭巡在她们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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