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算难,大型野兽都有各自的领地意识,轻易不互相打扰。”傅盛说着放下手中细心打磨好的箭头,那箭头上还沾着水,在月光下反射出晶亮的光芒,锐利无比。
“爹在莫郎山狩猎这么多年,每次都会避开它们的地盘儿,就算遇到那落单到处觅食的,爹不也都平平安安回来了嘛。”语气里带着平日少见的自豪,接着傅盛话锋一转。
“可是三四百斤的熊毕竟不是爹一个人能扛出深山的,受伤流血的动物得赶紧运出去才安全,为了提前蹲点少不得要在里面待个两三日的,带上其他人太危险了,你娘的话是对的。”
傅茵明白的点点头,瞧着矮凳被爹坐了,只好从堂屋搬出来一个高长凳,坐上去晃悠着两条小短腿,悠闲又俏皮。
“如果用狼烟传递消息呢?如果可以有办法能遮掩血腥味呢?”
“闺女的意思是?”傅盛隐约明白过来,又不敢肯定,只静静看着高凳上古灵精鬼的闺女。
“我打算明儿去白大夫那里问问,看有什么好的遮掩气味,防毒虫毒蛇之类的药粉,要是有就好办啦。”傅茵一拍双手,很欣喜的样子,她对这类东西的存在还是挺有把握的。
“爹爹带着岳娃子进山,等你们猎到了熊就撒上遮掩气味的药粉,再找个附近的高峰点燃狼烟,哥哥带人在莫郎山外围的最高峰等候着,看到狼烟立刻赶过去,这样是不是减少了在山里过夜的危险。”
“呵呵,闺女的脑瓜子就是比爹灵活。”傅盛听到这里眉目舒展开来,又奇怪地问她,“为什么是带岳娃子进去呢?”而且闺女的语气十分笃定,似乎带上岳娃子就一定能打到熊。
至于闺女对猎熊这么支持这么热心,他倒是不奇怪,只以为是跟儿子一样小孩子好奇心作祟罢了。
“额,这个嘛。”傅茵灵动的眼珠子一转,有了,“之前我在出事,岳娃子都能一个人在黑漆漆又危险的莫郎山找到我,可见观察能力很不错,爹带上他说不定可以很快找到熊呢,嘻嘻。”
银铃般的笑声骤停,额,她这是把自己比作熊了吗?傅茵有点儿后知后觉的忧伤。
“嗯,那倒是,这孩子确实很有天赋,胆子也大,能找到你肯定也能找到熊。”傅盛说起古岳也是十分看好。
“呵,呵呵,咳,明儿上午我去白爷爷家带一些毒蛇毒虫害怕的药粉,还有急救的伤药回来,再准备一些松脂和煤油。”
傅盛听得点头,可是留守在外面的该是谁呢?他捏紧膝盖骨沉吟一番,一拍大腿站起身来,“不是说五日后才宴客吗?明日村民收到消息,愿意跟着去的自然会来找爹。”说着转身朝厨房走去,看来是打算跟李氏好好商议一番。
李氏看似粗鲁,却是个很聪明也很开明的女子,傅茵并不担心,起身坐到空出的矮凳上,支起一条腿看月亮。
月亮照得夜空很亮,星星也很多,是不曾有过的赏心悦目。风也凉丝丝的,味道很清新,吹到脸上,吸入肺腑,让人心旷神怡。
其实她这么赞成不光是为了古岳,如果成了还能多一个捐钱的人选,不是吗?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呗。
厨房的煤油灯忽闪忽闪,里面的声音也断断续续,李氏开口的时候很少。
过了好一会儿,傅盛大步走出来,脸上带着欣喜和愧疚,“你娘同意了,我明儿打算去镇上多打几只箭头,好送给岳娃子,不管咋样,他都是要跟着爹干这一行的。”
这一晚,有人激动得在床上辗转反侧,比如傻兮兮的傅梁,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被留在外面接应的那一个,有人早早进入了梦乡,比如傅茵。
月光透过打开一寸的窗户缝洒下来,恰好落在傅茵钻出被子的手指上,白日里有点带黄的指尖此刻像镶了块光润细腻的白玉在上面,清浅的呼吸传来,夜更深了。
翌日,午时初
古岳扛着把大锄头从地里快步往家走,奶奶嘱咐了他巳时一定要回家吃早食,再歇息一趟,不可贪快坏了身体,怕奶奶等着急了又出来找他,只好走得再快一点。
他起了个大早把离家最远的那块儿地翻了一大半,手心往日就已磨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所以不算疼,就是肩膀酸胀,又饿得难受,但心里还是松快一些了,想着吃过早食得抓紧把剩下的地翻完,再浇上粪水,明日就能把麦子点上了。
等他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奶奶的笑声和小姑娘叽叽咋咋的说话声。
是她?古岳不由自主地咧嘴一笑,推门而入。
“吱嘎”
“孙子回来啦,饿坏了吧,你这孩子咋就不听奶奶话呢。”听到声响的古婆婆着急起身,脑子里一阵眩晕袭来,腰腿也涨疼的厉害,一时有点儿摇晃。
“奶奶”古岳一把丢开锄头跑过来。
“古婆婆,别着急。”傅茵离得近,赶紧扶住她。
“奶奶,我不饿,您这病千万不能急。”古岳扶着古婆婆慢慢坐下,“您在这儿坐着,我去把饭端出来就在院里吃。”
又转身看着傅茵,捏紧皱巴巴的衣角,腼腆又诚恳的开口,“茵子也一起吃吧,家里的南瓜挺甜的,我都闻到甜香味儿了。“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很馋似得,挠挠头朝厨房走去。
“对,茵子得留下来吃饭,我焖了南瓜糙米饭,南瓜甜得很,岳娃子喜欢吃,没有饭光吃南瓜也能吃两大碗,你家给的鸡肉炖了还剩下不少肉呢。”古婆婆轻轻地拍拍傅茵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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