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环翠不辞故,那知世上又一春。花海早已变换几轮颜色,杏林之下也遍布上几层金黄。转眼间已是几经寒暑,弹指处又是世间沧桑。春秋流转之时,众人眉宇间也早退下了青涩故颜。时光点点流逝,冷凌秋的医术却日渐愈长。
起初之时还随师父师兄一起出谷看诊,几次之后,便可独自诊断下药开方。虽说多是些伤寒杂病,但也累积下些许心得。大师兄为太后随诊,深得宠信,太后离世后曾回谷两次,但又匆匆离去。除师父外,与其他人均未谋面。二师兄还是按时给宫中送些药材,不忙时便将谷中草药贩卖市集药铺,以度谷中日常开销。
他平日里看似吊儿郎当,但办起事来却周到严谨,深得师父信任。两位师姐被派往苏州历练,已去半月。小师妹前几日偷折了花海的“金合欢”做香囊,被师叔夏紫幽禁足在清心榭,罚抄《神农本草经》百遍,已有七日未见了。冷凌秋上次前去探望,还未开口便被师叔一掌拍了出来,现在每每想到师叔夏紫幽那张艳若霞光又冷如寒霜的脸,都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胸口。再也不敢前去清心榭,那里可还疼着昵。
这日吃过早饭,冷凌秋又像往日一样练习起‘五禽戏’来。这套拳法早已烂熟于胸,一招一式都捻熟无比,拳脚变换,如鹰如虎。打到酣处,不由口作虎啸,仰天而吟。吟声未绝,便见一个慈蔼身影缓步而来。连忙收拳恭身,一揖而礼:“师父”。正是师父聂游尘。
聂游尘见他拳脚稳健,收放自如已非往昔,不由微微点头,道:“你勤勉有加,这套拳法已然贯通领会,再练下去也只能做健身之用,日后三五日间练一次吧,不必每日修习了。”“是,师父。”聂游尘又道:“听半夏说起,你对经络针灸之术钻研颇深,以致沉迷,常常废寝忘食,如此苦心,可有原因?”
冷凌秋听师父口气颇严,忙跪地拜上,道:“师父慧眼,非是弟子好学,只是弟子自入谷以来,时日不短,师兄师姐们修习武术功法,一日千里,弟子不能与他们齐头并进,已为撼事,若不能从医道上专一技之长,日后怎能配得再叫一声‘师兄师姐’,这笨鸟先飞的道理,弟子还是懂得”。
聂游尘半拂长髯“嗯”了一声。道:“非是为师责怪于你,你误食奇药经脉被锁,已与他们不可同语而论,当日我用‘金针截脉’封你周身大穴,也确是低估了这‘千年玄参’和‘血玲珊’的药效,前日和你师伯说起此事,我们商议之后,决定让你前往嵩山少林寺,我和少林方丈普智大师还有些交情,昨日已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于他,到时你持我信物前去,他自会为你安排。”
冷凌秋见师父为自己劳心劳力,连忙俯身拜下道:“弟子不才,让师父费心伤神,此生实难报师恩万一。”聂游尘手臂微抬,托起他来,笑道:“非是为你,你入我门中,便是我徒弟,倘若我连自己徒弟的病都束手无策,岂不砸了我玄香谷的招牌。”
说完微一惗神,又道:“不过这次求助外人,这招牌也砸得差不多啦。”冷凌秋见师父语气恹恹,也知这次求助少林乃无奈之举,问道:“我们身为医谷,尚不能医治这等异症,不知这少林又有何妙法?”聂游尘道:“医者,治人顽疾,弥消瘟霍,而你身上却并非疾患。所治乃是习武之道的经脉根基,非是我不能医治,只是若为你打通大穴,释放这千年玄参的霸道药力,你必周身经脉充盈鼓荡,如若得不到宣泄释放,只怕不出两日,你便身经脉爆裂而亡。”
聂游尘说到此处,低声叹息道:“我思来想去,若要根治又让你毫发无伤,便只能为你改筋换脉,而这改筋换脉之法,又非少林的‘易筋经’莫属,不然你便终身只能修习些粗浅拳脚,无法沾习高深武学。只是这‘易筋经’乃少林的不传之秘,如要修习,还需趟过许多难关。至于成与不成,只能看你此生造化。”
冷凌秋道:“弟子能学得师父医术,已俱荣焉,习不习得高深武学,到不甚在意。。。”聂游尘听到此话,只道他已看轻了玄香谷武学,呵斥道:“混账东西,你以为我玄香谷除了治病种药,就没有别的本事了么?少与人争,却未必不能争。”冷凌秋唬了一跳,平日师父和善温和,少有动气,今日怎会这么大怒火?莫非是自己太过无能,恨铁不成钢!
正思想飘忽间,又听得聂游尘道:“你对那《标幽赋》可有领悟?”冷凌秋忙道:“《标幽赋》博大精深,对经络、论针、取穴、禁针、禁灸等都有所提及,弟子不才,能融合所得者,仅十之八九。”
聂游尘道:“这《标幽赋》乃行针根本,是祖师当年倾尽心血之作,能悟十之八九,已属难得。不过在这《标幽赋》之外,还有一套针法,这套针法以《标幽赋》为基,再加入行针,用气,手法,气劲,脉络,隐穴等各项综合所就,我玄香谷既是医谷,也是武学门派。所以这套针法既是医术,也是武学秘籍,用它行走江湖既能救死扶伤,也能杀人无形。只是可惜。。。唉!”说罢连连摇头,叹息不已。
冷凌秋见师父黯然神伤,停住不说,心里猜想:“这针法如此厉害,只怕是如蜃山之巅,见不能攀。能练成者必非常人。”不由好奇道:“不知师父为何叹息,可是这针法非常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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