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自是要跟着过去,晗儿身体还没好,若是被他们动了刑,可就真的没活路,气喘吁吁的在茗香的搀扶下,吃力的赶了过去。
林初晗虚弱的被拖行着来到了小溪边儿,猛的摔在了地上,颤抖的撑着身子从地上坐了起来,急促喘息着抬起了头,就看见自己的亲弟弟半躺在地上,身上满是一道道鲜红的伤口,地上也洒了几滴鲜红的血滴,若非绚儿起伏的胸口,林初晗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当日也是如此,林初晗和林子绚被诬陷偷了东西,人证物证俱在,他们狡辩也没有用,但是他们二人死不承认,最后被罚在祠堂足足跪上了一个月,两个人不堪其苦晕倒了,三夫人还要惩罚,只得母成子过,柳氏替他们二人受罚,最后在寒冷的秋天患了伤风,寒气入侵,没多久便去世了,既然重活一世,林初晗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绚儿,绚儿,你怎么样?”姨娘柳氏跌跌撞撞的扑在了林子绚的身上,小心的将孩子搀了起来,就看见林子绚小嘴儿咬地青紫,还出了血,满脸泪痕,大大的如葡萄般黝黑的瞳孔里溢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肯哭出声,此刻见着娘亲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娘,娘,孩儿没有偷,没有偷,呜呜……没有偷,没有偷……呜呜……”
“娘亲相信你,相信你。”姨娘柳氏小声在林子绚耳边低语着,心疼的替儿子抹着眼泪,低头蹭了蹭林子绚的圆乎乎的小脸蛋儿,毅然抬起了头,面向对面,强忍着心中的疼痛,道:“大夫人、三夫人,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妾身相信绚儿和晗儿不是这种人。”
只见对面一群丫鬟婆子中,为首的是林元溪的大夫人赵氏赵如眉,作为林元溪的正妻,出身虽说不是什么名门大家,但也算得上地方要员,礼仪恭顺、三从四德自是打小习之,对于这后院水深、手腕技巧耍的可谓是如鱼得水,但人在水边儿过,哪有不沾鞋的。
大夫人着一件牡丹金丝镶绣衬罗小袄,头戴云凛裸绿祥彩浮珠,耳缀一对赤红血玉,端庄的眉眼,庄重的仪表,得意的妆容,无一不昭示着府中女主人的架子,三夫人苏氏苏月娥是大梁城富商之女,此刻着一件暖黄镶玉彩边儿织锦,挽了个从云髻,插了几根小巧的银湖珍珠,腕上带着两只纯金镶着红色玛瑙的龙凤镯,浑身上下无一不透露着财大气粗之相,和着那张姣好的面容,细腻的肌肤,倒是有一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除此之外便是三夫人的一对儿女了,二少爷林子豫今年十七岁,正经的举人,就等着来年春天去京中参加会试,着一件藏青色丝锦外袍,脚踩黑蟒绿靴,腰佩金丝楠白玉腰带,衬得精神百倍,**倜傥,三小姐林初灵在当地是有名的闺阁女子,诗词歌赋颇为精通,女红刺绣皆为头筹,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鹅蛋脸上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淡抹的装彩应得女子妩媚较小,清纯可爱,一抹粉色的腮红抹于颊上,白里透红,清新脱俗。
林初灵听罢刚要开口,便被自己的娘亲三夫人苏氏给拦住了,瞄了一眼旁边的大夫人,让她少说话,以免坏了规矩,林初灵悻悻的退了一步,乖巧的不再言语,苏氏捏着手里的帕子,上前一步,疾言厉色道:“隐情?柳姨娘这话就不对了,这开了光的檀香蔻丹缠丝佛珠手钏是大夫人送给我们灵儿的,在场的丫鬟婆子们可都看着呢,明明是你家小子捡了我家闺女的手钏起了歹意,妄想据为已有,你怎得说有隐情呢,难道这一大堆下人们的眼珠子都是瞎的不成?”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儿女的性情我这个做娘亲的最清楚不过了,许是有什么误会,还望三夫人明察。”姨娘柳氏伏低做小的恳求着,希望此事能善了,莫要多生枝节。
“你说的好听,这手钏是戴在我家闺女手上的,若非是你家儿子偷的,怎会出现在他手上,要我看,姨娘生出来的孩子和他娘亲一个样,都是贱种,没有见识,就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腌臜事儿,身为姨娘不好好教育孩子,却怂恿孩子做这下流勾当,你也不害臊。”三夫人苏氏犀利的辩驳着,姣好的面容满是恶毒,鄙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柳氏,恨不得一口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