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州圜土,西楼之上
萧锦娘和耶律平分别关在两个由士兵把守的房间里,距离上次横渡之约已经过去了五年,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西楼已经整整五年了。
五年前,萧锦娘还是大辽的太后,而耶律平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楚王,短短五年的时间一切都改变了,他们都成为了阶下囚
还记得那是一个让萧锦娘自认为安静的夜晚,她刚要入睡,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太后,您睡下了么?孙儿知道现在来叨扰您实在是有些不礼貌,如果睡下了那孙儿就改天再来吧!”
“等等,是阮儿吧?哀家还有没有睡”说着,萧锦娘走到门前给耶律阮开门。
耶律阮今夜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好兴致,以至于夜已深,他仍然没有睡觉带了点点心和酒来到祖母萧锦娘的房间。
“哎哟,你每天处理国事,如此繁忙还要来看哀家,要是累坏了身体,哀家该怎么向满朝的文武交代啊!”
耶律阮非常谦卑的回答道。
“正因为如此,才不敢怠慢了祖母,朕刚处理完政事就马不停蹄的来到您这里,怕您怪罪说我做了皇帝就忘了老祖宗!”
萧锦娘吃力的笑了笑。
“哪里的话,咱们祖孙二人都不是外人,一家人怎说得两家话!你能来,哀家就已经很高兴了!”
耶律阮拿出两只酒杯,将其中一只酒杯倒满酒放在萧锦娘的面前。
“都是孙儿的不是今后一定多多前来看望祖母,不至于让祖母的日子感到难过!对了,还不知祖母对孙儿为您亲自选的宫殿住的还怎么样”
萧锦娘一脸认真的看着耶律阮。
“这地方与哀家和太祖之前住的宫殿虽截然不同,少了些往日的热闹,多了些久违的安静,想必孙儿你是知道的,哀家最怕吵闹,这里很僻静,舒服的很,哀家很满意”
耶律阮腼腆的笑了笑。
“祖母不责怪孙儿就好,孙儿只想着祖母和太祖之前住过的房子,现已经破旧不堪正努力修复着,只是匠人们愚笨的很,修不出朕想要的效果,朕已经命人换了一批工匠,不出几月孙儿一定接祖母回到原来熟悉的地方,多叫一些聪明能干的婢女服侍您,让您开心”
自上次横渡之约,祖孙二人剑拔弩张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在刚见到耶律阮的时候,萧锦娘还以为他带着什么别的目的来的,原来只是唠唠家常,萧锦娘慢慢的放下戒心,将面前的酒杯里的酒一饮而下。
刚放下酒杯,只听耶律阮忽然问道。
“孙儿一直有一个疑问已经困扰我许久了,孙儿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还望祖母不吝赐教”
萧锦娘放下酒杯,疑惑的问。
“有什么事情困扰到阮儿了,不妨说来与哀家听听,哀家如果是知道的话一定……”
话未说完,耶律阮抢先道。
“春秋时期,郑伯克段于焉,以至于其母武姜和郑伯有不到黄泉誓不相见之言,孙儿有一事不解,这故事里究竟是郑伯错了,还是共叔段错了”
耍了一辈子手段的萧锦娘哪能不知道耶律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还在执着于横渡之约的事情。
萧锦娘假装生气的说道。
“哀家累了,要休息了,还请皇帝陛下回去吧!”
萧锦娘站起身,忽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萧锦娘指着面前的耶律阮。
“你这个畜生,哀家还以为你能改邪归正做一个好皇帝,却没想到你仍然冥顽不灵,要对自己的祖母下黑手,真是太放肆了”
耶律阮坐在原地纹丝不动冷笑道。
“朕这点手段,比起祖母您还不值一提!只是朕还没有弄明白,您当时为什么要心慈手软?如果您的态度再强硬一些,那么成为阶下囚的人,那一定是我,只可惜没有如果”
萧锦娘气的嘴唇发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耶律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对了,过两天就是太祖的忌日了,太祖给朕托梦说您断了一只手当作陪葬,这还远远不够,一定让你亲自去陪他,依朕看事不宜迟现在您就动身去吧!对了楚王已经先行一步,或许在路上你们俩能碰到,还能叙叙旧,聊聊别的”
萧锦娘刚想破口大骂,却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等萧锦娘在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西楼了,而和他一墙之隔的就是耶律平,萧锦娘起初并不知道,而是通过墙上的小圆孔,看到他的。
“萧萧你醒了,你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了,阮儿这个小畜生不知道在酒里下了什么药,三天了我的头还是那么疼!”
萧萧是耶律平对萧锦娘的爱称。
萧锦娘不知道耶律平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但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得出,这些天肯定让他很难熬,以至于他脸上往日的英气不在,反倒多了一些世俗的沧桑。
“楚王殿下你别担心,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的这个孙子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傻小子,他那些小手段都是我交给他的,他不会对咱们怎么样的,况且我是他的祖母,你是他爷爷辈的人,他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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