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秋老虎,这天儿实在算不得爽气。
苏严摇着扇子,懒散的扑在摇椅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却有着工龄十几年的国企工人的暮气。这倒也不怪他,好不容易读书,从东北乡下一路进了城――街坊乡亲都知道那是西南某知名大学――却没想到师兄弟脑子一热,临毕业把事情搞砸了。苏严每每想到不久前群情激奋的弟兄们,都有种挨个上门去算账的冲动。
看你们干的叫什么事,害的我也被殃及池鱼!
最近北边的老大哥也越发不给力了,这天儿不知道还能清净多久,别乌云盖顶就谢天谢地咯。
翻开报纸,领会精神,没准儿咱有活力的青年还能咸鱼翻身,从这乡下再走回去。
“苏联内务部长鲍利斯.卡尔洛维奇.普戈上将访哗,双方进行了亲切有好的交谈,充分交换了意见,同时增进了对苏中两国人民的友谊。会谈中,普戈将军指出……双方决定,共同推进东北亚和平建设,以经济合作为中心……”
切,政变上台的秃子。(注)
苏严读了两句就要翻过去,但眼神却被一张模糊的图片吸引住了。
脑中仿佛一道闪电,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那是新闻的配图,相对于其他正儿八经的照片,这一张“老将军不改军人本色,品尝国产军用罐头”显得有些突兀。一个身居高位的苏联大官――即使是毛子――也不应该在一次正式访问中食用这么粗糙的食品。不像英国佬,大吃货帝国就算困窘之时也不会用肉罐头宽带外宾。
除非……
“有意思,这个外务部长自己要求品尝罐头?!”
1991年,肉罐头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但是普通百姓也难得去尝试一下。更别说照片上那种打着“海军军需特种食品试制部”出品的军用罐头,那可是战备物资。
能在这个年份上过大学,怎么说都是超人一等的文化人,虽然境遇悲催了点,但苏严脑子可是贼溜的,这心眼一转就想到了许许多多。
昔年读书时,和国各地的精英聊了许多,这其中难得有派上用场的。北方老大哥也是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中出镜率仅次于太平洋对岸永不熄灭的自由灯塔。近年来媒体也不宣传苏修的邪恶,倒是有提到那边的困境。
8月下旬的那场政变,震惊了世界,苏严这样的普通人没啥感觉:反正天塌不下来,有困难党员上。
直到现在,一个黑白图片的罐头让他切身体会到了这种地球村的联系。
在东北,这个老工业区由于长期直面北极熊的压力,各种战备设施修葺的比较完。沈阳军区的仓库到处都是。由于长期以来的“耕战”传统,以及经济因素,野战食品罐头由于价格高于单兵补助标准,往往成为摆设。这些存货连十几年前的都有,大多成为军队“福利”或者就这样浪费掉了。
利于保存,方便运输,储备巨大。
苏严脑子里闪出罐头的优点,罐头仿佛变成了一堆堆太祖。
他眼睛盯着“以经济合作为中心”几个黑字,马口铁的光辉照耀着这个吉林汉子。
虽然每个大街上都有一两个看着就寒碜的机器怪物巡逻――大多是矮小的恐怖机器人,但在广场宽阔的地方就是载着三门加特林的镰刀步行机甲了――这些勤劳的机械警察用永远冰冷的电子眼关注着行人的一举一动。原本为了标明用途,而将银灰色外壳漆成警车色调,还专门写上了字母,但是这一措施反到让这些捍卫者变得更让市民难以接受。
四只钢铁节肢沿着人行道慢悠悠的从一头荡到街的末尾,沿途行人道路以目,避之不及。它们就是一个会行动的消音器,抹杀城市中的噪音。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近半个月,知道9月11日早上,寥寥无几的行人惊讶的发现这些钢铁的专.制爪牙居然有了变化。
它们不再沿着街道巡逻,而是聚集在生活小区道路交叉口,沿街摆着垒得整齐如砖砌的黑色物体……
成千上万的罐头。
墙壁成为天然的广告牌,“五卢布四个任选”,白花花的字体闪花了早起去抢购食品的市民麻木的双眼。
机械们三三两两分布着,刚好把罐头墙围上。
这不供产……我是说这一点也不合情理,按需分配的供给制度呢?!
斯布斯.卡尔夫查基小心翼翼的靠近,努力不让脚步声惊动机械守卫――他并不知道恐怖机器人唯一的传感器就是电子眼――机械人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他的胆子大了些,伸长手臂拿了一罐。
黑色的包装纸上只有白色的方块符号,罐底的生产日期是突破天际的1986年。
五卢布四个……
这个价格相对于卢布贬值物价飙升的现在,绝对是良心价,只不过这种产地不明甚至连物品都不明罐头真的能使用么?
自带电火花,头顶电视机的恐怖机器人强势路过。它就那么往罐头前一蹲,不怎么清晰的电视里装着个莫斯科市民绝不陌生的光头,只见他用开罐器娴熟的切开马口铁罐头,插起块滴汁的肥肉一口咬下去。
配餐是苏联人无比熟悉的黑列巴……
围观群众用摔碎下巴的表情面对电视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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