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了一家酒肆,要了一盘盐水鸭,一盘花炊鹌子,一碟干果,三两“寒潭香”。我将面罩向上掀起一角,露出嘴,一个人低着头吃菜喝酒,对面一桌坐着四个打扮儒雅的男子,在低声讨论着——
“我估摸着最近有大事要发生。”
“这风平浪静的,能有什么大事?”
“我可听说了啊,越王勾践最近几年动作不断呢!先是号召百姓养猪,然后这些日子又时不时地送礼给吴王夫差。”
“这,这有什么问题吗?号召百姓养猪那是为了提高人民的生活质量,而且勾践本就是吴王的阶下囚,送礼给吴王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不不,表面看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你仔细想想啊,勾践号召百姓养猪,一是为了鼓励生育——‘生丈夫,二壶酒,一犬;生女子,二壶酒,一豚。’以此来增加越国人口数量;二就是为了强兵,说直白点就是改善士兵们的伙食,提高战斗力。
而且最近越国又开始依照大夫逢同的计略不断贿赂吴王,给吴王送去了玉帛珍馐、贵材大木、美女西施与郑旦,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助长吴王的骄奢淫逸。越国又设法不断消耗吴国的民力与财力,之前吴王夫差不听伍子胥的劝告,把粮食借给了越国,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慢慢地加深了伯嚭与伍子胥的矛盾,你看后来这奸贼伯嚭在吴王面前说伍员外的坏话,伍员外因此丢了性命,正中勾践的下怀。”
“你这样一说,勾践确实在谋划着什么。我还听说勾践睡觉睡在柴草上,吃饭睡觉都尝一尝苦胆,看样子是下定了决心要发展越国,使其变得足够强大,我看这越国和吴国必有一战!”
“我听说越国暗地里联络齐、楚、晋三国,准备一起讨伐吴国呢。”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越国的重臣文种、范蠡等等许多都是来自楚国的,这样一来,越国与楚国的关系更加密切了。”
“而且你们想想,越国和吴国是世仇,先王阖闾被勾践斩断脚趾头流血而死,夫差又曾大败勾践军队。勾践被夫差放回去后,卧薪尝胆,精兵强国,如此这一番,必定会和吴国开战。”
“依我之见,这场大战吴国会战败。”男子明显压低了声音。
另一个男子小声附和道:“我也感觉吴国会败,你们看,吴王两次带兵讨伐齐国,虽说最后艾陵之战吴国大获胜,但吴国的国力也因此而大幅度衰弱,越国又逐渐强大起来,这场战争,吴国会不堪一击的。”
……
我没有听完他们之间的谈话,也没吃多少酒菜,放下几朋贝币在桌上就走了。
来到徐府,我被门前的两个人拦住了,“什么人?”他们厉声问道。
“麻烦二位前去禀告徐夫人,说吴青求见。”我回答。
不消片刻,我便得到了答复:“徐夫人请先生进去,她在亭子里候着。”
我走进徐府,虽说识得路,但还是很谨慎地装作第一次来,跟在下人后面来到了怡情亭内。穗儿端坐在亭子里,海棠楠木圆杌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石凳子,“吴先生请坐。”穗儿指了指我面前的石凳子,“不知道吴先生这次来有何贵干?”
“徐夫人,我今天找你是有急事告诉你,听说越王勾践不久就会讨伐吴国,吴国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所以请徐夫人尽快带着小志离开吴国。”我尽量让我的语气听起来沉重些。
穗儿看似讥笑地说:“原来吴先生不但会讲故事,还能预测到越国、吴国会有战争发生,果然不是一般人!”
“徐夫人别拿鄙人开玩笑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吴国随时会被越国吞并,这里已经不安了,请徐夫人带着家眷尽快离开吴国!”我再一次强调道。
“好的,谢谢你的忠告,如果吴先生没其他什么事可以离开徐府了。”穗儿起身准备离开。
“穗儿!”我跟着起身,结果一不留神叫出了穗儿的名字,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你还想纠缠我到什么时候?我不是说我们以后别再有来往了吗?我是该叫你吴先生呢,还是何先生?哦,对了,是不是要叫你一声‘哥’?”穗儿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这哥哥做的可真好,趁着你妹夫暴毙身亡就易容成他的模样,然后来霸占不属于你的东西,欺骗最信任你的人!”
“穗儿,我承认我做的确实不对,我已经将自己的容貌划得面目非了,就是希望能以一个新的身份面对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呢?好,抛开这先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要尽快离开这儿,吴国确实不安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孩子着想啊!”
“叔叔!”小志突然跑了过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蹲下身子抱起小志,“叔叔来看小志啊。”
“叔叔,你那天讲九穗禾和大椿树变幻为人形后甜蜜地生活在了一起,可小志就想不通了,他们要是真的彼此相爱,为什么非要变幻为人形呢?”小志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我。
“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相爱。”穗儿从我怀里抱走了小志,回过头对我说:“不劳何先生为我们母子俩操心了,我自有安排,现在请你离开!”穗儿又一次下了逐客令,没有办法,我只好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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