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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白主出使江户之前,曾经有过一次深入的谈话,当时江川英敏和直秀仔细探讨了白主的未来,认为“白主偏远,目前地广人稀,需十年生息,且此地为抗击鲁西亚之前沿,胜负难料,所以扶桑之振兴实在江户”。

这句话是啥意思呢?

其实就是暂时认怂了,两人都觉得白主实力较差、现在还无足轻重,而且因为北虾夷地是抵抗鲁西亚的最前线,所以前途未卜,未来的大势还要看幕府的发展如何。

因此当英敏问及“是否可以和老爹坦庵先生开诚布公”时,直秀坦然说“应该的”。

至于理由吗?

很简单,于公于私都不应该欺瞒坦庵先生:

于公,在工业化和教育普及之后,想当圣人掌控一切,那都是脑子有问题的,现在扶桑这个鸟样,封闭落后的歇斯底里,如果白主想闭门造车,那才是真想多了,只有尽可能地寻求盟友才是正道。

而坦庵先生是兰学巨擘,又是幕府重臣,是白主革新路上的天然盟友,所以通报信息是非常有必要的。

于私,坦庵先生是直秀的恩师,对他多有照拂,又是英敏的老爹,属于“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那种亲密,这一直隐瞒也不合适啊。

再说了,自从英敏拒绝以“身体不适”为由辞官回江户后,直秀就知道自己又找到了一个同路人,这样的话,欺瞒坦庵先生的后果会很严重,可能会造成英敏的猜疑。

所以,当英敏问及是否和坦庵先生开诚布公时,直秀坦然说“应该”。

可能有人认为“治政需靠制度,做大事需要权谋”,所以“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但直秀觉得不应该过分追求权谋,“法、术、势”他搞不大懂,但在时代大潮中耍小家子气,那不是寿老人上吊——自己找死么。

果然,在听说“密贸易”、“私自出海留学”、“参与诸夷间的大海战”后,坦庵先生十分感动——这些都是抄家灭门的违禁重罪,直秀能让英敏参与其中,而且还敢让英敏当使番回江户,这是何等的信任!

当然,感动的前提是“直秀曾经让英敏借故提前脱身”,否则江川太郎左卫门早就勃然大怒了,现在么,“直秀是不是有意拖江川家下水”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那剩下的就只是一片拳拳之心。

“直秀这也太大胆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勿宣扬。”

英敏知道轻重,对老爹的嘱咐他重重地点了个头,不过他也还有个疑问:

“小栗丰后守亦如此对待?”

丰后守是小栗忠顺的新官职,是他出任长崎奉行这个重要役职后获得的福利。

按理说,小栗家是江川家的亲密盟友,双方在朝堂上同进同退,在生意上也互相扶持,而且小栗忠顺又是直秀的好友,对崛家多有恩惠,因此瞒谁也不应该瞒他。

“唉”,坦庵先生闻言叹了口气,这傻儿子虽然长进了,可明显进步的还不够啊!但说一千道一万,这是自己的亲儿子,既然看起来能成材,那自然还是要培养滴。

英敏看老爹叹气,马上明白自己又问错话了,但他真是憋了很久——对这个问题,他也问过直秀,直秀说“时机未到”,再问人家就笑而不答了。

这说一半留一半是最可恨的行为,因此英敏无奈之下只能请教自己的老爹。

为了儿子,坦庵先生也不怕做个恶人。

他先问英敏,“直秀怎么说?”

听英敏说直秀对这个蠢问题笑而不答,坦庵先生也乐了。

但这些年他也总结出一点教导子女的经验,那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这招不管用”!因此他也没奚落英敏,而是苦口婆心地开始解释:

“这理由直秀没法说啊,因为说了太伤人!——小栗忠顺虽然是直秀的好友,但这种生死攸关的把柄,直秀哪里敢双手奉上。

再说了,告诉小栗忠顺有啥好处,不但有可能连累了朋友,而且直秀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手下好几千人,哪里敢如此任性。

至于坦承告诉我,那也是形势使然。

你明显开始参与白主机密了,还在白主待了一个冬天,就算你现在出首告发直秀,也很难摘干净了。

再说告发了有啥好处?按你所说,直秀正在想方设法洗白,那小子精灵古怪的,估计今年就能洗个差不多,江川家完犯不上做这个恶人。”

其实,这个问题江川英敏在心里早就影影约约有了答案,但他只是不敢相信而已,再听老爹这么一说,如今他彻底明了,但心里还是颇为难受:

“直言危行,大不易啊!好好地做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顾忌!”

当天晚上,江川父子痛醉一场,之后英敏仿佛一夜间就彻底成熟起来。

他不成熟也不行,因为英敏要自立门户了,如今是一家之主,凡事不得不谨慎小心——在昨天晚上,坦庵先生终于同意了英敏分家的决定,韭山江川家的世子变成了英敏的弟弟英武,而英敏则成了白主江川家的一代目。

当然,江川家作为幕臣中的名门,分家必须上报幕府同意。

不过,自从二月将虾夷地大部划归御领后,幕府正大力鼓动旗本们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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