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权衡过后,鳌拜决定放走饶安,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选择,虽然作为一个满洲旗下人,他参与了皇太极和多铎的斗争,但是他也仅仅是一个侍卫,或者说是一个高等的武官,仅此而已。他纵然是满洲第一勇士,但这浑身的血,也做不了几盘的毛血旺。
所以这样做看起来很不合理,很不讲规矩,确是唯一能做的选择。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比较难的,作为人,不管你是男人女人妇女或者孩子,你最困难的不是如何去做出选择,而是你根本就别无选择。
鳌拜不希望卷入高层的斗争里去,因为对于他本人来说,不管最终是谁坐天下,自己仍然只是一个宗室之外的小人物,即使做到一品大员又如何,还是皇帝的奴才,既然一定要做奴才的话,主子是谁其实根本不重要。
饶安没有时间细想什么,他接过了包袱,对着鳌拜拱了拱手说了句:“多谢鳌大人,青山不老绿水长流,他日会当有报。”鳌拜点点头说:“别别别,我也不图你有什么报答,我说过了,你就当没见过我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辕门外的卫队果然被临时换防,趁着这个间隙,饶安成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他穿的是一名镶白旗士兵的铠甲。确切的说,是一名镶白旗汉军的铠甲。而这名汉军本人,已经被鳌拜干掉了。
这样的安排是有道理的,八旗汉军本来就是汉人的降军所改编的,大明朝还没有灭亡,很多汉人还是心向明朝的,这样就会造成了一种假象,这就是一名汉军旗士兵准备放走这个刺客,而他趁着流动哨换岗的间隙成功的做到了这一点,但是在混乱之中,自己被发现并干掉了,但是刺客仍然逃走了。
一个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破绽的计划,至少鳌拜是这样看的,也是无可奈何的计划。但是不管怎么说,饶安还是逃脱了,他带着敌人给的包裹离开了。
然而他还是没有喝里面的淡水,也没有吃里面的食物,他根本就不信任后金人,这些人都应该被彻底的干掉,在这个国家的地图上彻底的消失,完的抹掉,落一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落到这群鞑虏手里,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既然活着离开了,这群鞑虏就一个也活不了。
茫茫的夜色里,饶安扬起手里的马鞭,狠狠的抽了座下的马匹三鞭子,这不是自己的马,不必有什么爱怜之心。马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安,他明显的觉得,今天的这个主人和往常不一样,且似乎是不会骑马的感觉,让马前行只需要双脚在马镫上使点劲就可以了。这个人竟然狠狠的抽了自己肚子三鞭子,不是什么好角色啊。
在剧烈的疼痛感中,马撒开四蹄向山海关方向跑去。
其实山海关早已经急成了一锅粥了。山海关方向已经向清军营地范围内派出了五个流动警戒哨,密切关注清军方面的一举一动。饶安在距离城门五里的地方就遇到了大明的斥候兵。斥候兵迅速的做出了一个反应,准备射杀这名穿着清军军装的家伙。
饶安觉得如果在清军的大营里都活过来了,这个时候要是被自己人干掉似乎是太委屈了。这种误伤并不少见。据说很多在欧洲战场叱咤风云的将帅们都是被自己人干掉的。比较憋屈的是,你完都没办法,纯属误伤。
他大声喊道:“我是饶安,你们是什么人。”这一声断喝,让这些斥候兵大吃了一惊,他们相顾而泣,“安哥,安哥竟然还活着!”
是啊,他竟然还活着,不仅这些斥候兵出乎意料。连饶安自己都云里雾中的。但是终究还是回来了。
袁应文还没有睡觉,他睡不着。因为他时时刻刻都处在高度的精神压力下,当饶安脱离他的视线向大清营地飞驰而去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了那种不详和焦虑,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他都在焦虑中度过。好在现在,自己的爱将回来了。
他注视着饶安,很久没有说话,良久才说,:“你,回来了。”。颤抖的心,激动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的场景,就在这一刻。
饶安简单的叙述了自己谋刺多铎的经历,并推断说,多铎虽然受伤很重,但是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即使如此,多铎的伤势很重,镶白旗主帅昏迷,就会军心涣散,肯定会撤军回去。
这样的分析看似合理的,但又充满了不确定性,袁应文不无忧虑的叹息说:“这也在两可之间,如果镶白旗的军队知道自己的主帅被刺,不仅不撤军,反而会加紧对山海关的攻势,那该怎么办?”。
“不会,镶白旗是多铎的亲军,没有人可以取代他的指挥位置,如果他们不撤军,唯一的选择就是在这里长久驻扎,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的士卒就会因为长久的找不到目标战机而疲敝不堪,士气低落。这样,我们只有寻找到合适的战机,就可以把这支失去士气的部队歼灭于山海关城下!”饶安对这一点坚信不移。
就算这一点是已经达到的战略目的,那么为什么饶安会被多铎的手下放回来呢。袁应文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虽然,他从来都不曾怀疑过自己的这位部下。
鳌拜是谁,袁应文不知道,他是一位文官,虽然知道八旗是怎么回事,但是不知道各位旗主和旗下披甲人之间这种盘根错节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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