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昶起身满脸笑容,拱手向孔晟长揖道:“孔兄大才,周某自叹不如!来人,弃茶上酒,让我等为孔兄妙作开怀畅饮,浮一大白!”
周昶向刘念投过阴沉的一瞥。
刘念也起身吩咐道:“刘通,子爷的十年陈酿女儿红来,换大盏!”
刘通得到命令,指挥着侍女甜儿等女开始上酒。撤去宾客的精美茶具,换用高三寸余的尊爵大盏。孔晟静坐在那里,看着侍女端着托盘一盏盏上酒,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绷紧了一根弦。
如果先前的茶中有鬼,这酒中也必然有异!孔晟斜眼一瞥,见侍女为旁边刘念奉上的酒盏表面上看起来与自己的毫无二致,但实际上还是有些小差别的――孔晟低头端详着酒盏底部那几乎很难让人注意到的一抹红色忧,嘴角上挑,渐渐勾勒起冰冷的弧度来。
周昶飞快地与刘念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眸中读到了浓浓的阴狠之色。周昶旋即举盏邀饮:“孔家郎君,请!诸位,请满饮此盏!”
就在众人准备举盏时,孔晟却突然淡淡道:“孔某今日身体有恙,不能饮酒,谢过周兄盛情厚意了!”
周昶高举酒盏的手顿时就有些微颤。
刘念顿时就急了:“孔晟,你这厮别不识抬举!周兄敬酒,是给你面子,你敢不喝?!”
孔晟陡然间神色一沉,探手将箫剑抓起,只听铿锵金鸣之声,旋即是一道白光闪过,破虏短剑飞射而出,插入阁楼雕梁之上,发出颤巍巍的轰鸣声!
满座皆惊,众人抬头仰望那柄锋利闪光的破虏短剑,脸色都变了。
孔晟厉声喝道:“刘念,你莫要欺人太甚!孔某再三退让,你还真当某家是软柿子不成?!你若是再出口羞辱,休怪某家不客气!”
刘念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嘴角都在哆嗦着。他这才意识到,身侧这位主儿可不仅是才子,还是孔武有力最近又得名师传授的彪悍之人,距离这么近,若是这厮一如既往不管不顾发了狂,自己想逃都逃不了啊。
周昶此刻在心里将刘念骂成了一滩烂泥,心说这纨绔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为了大计,他还是不得不打着圆场,陪着笑脸:“孔兄,切莫动怒!刘公子也是一番热情,并无恶意。来来来,今日我等以文会友,还是满饮此盏,尽释前嫌!”
孔晟哦了一声,缓缓举起面前那盏酒,嘴角流露出的一丝冷笑一闪而逝。他举盏一饮而尽,周昶见他饮下不由狂喜,也饮下。
刘念心花怒放,也举起酒盏来痛快地喝下,等他将茶盏放在案几上时,孔晟清冷的目光却是从他面前那酒盏底部的一抹红色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