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唤住,岂是不妥?
他心中这般想着,心里却暗自懊恼,这样珍贵的时刻,就这样被他一时的兴起然浪费。只是又想到她今日这般盛装,又使了她哥哥将自己引至此处,心中定是忐忑难安,想起方才照面之时她脸上娇俏的红晕,心头又是一阵甜蜜。
他心中懊恼与甜蜜纠缠,不免便有些神思不清,这一下午倒是显得有些神魂不安。两月未见到她,心中也是分外思念。
又想起几日前母亲提及了他的婚事,便再也按捺不住,只想着快些回府,央求了母亲去许府提亲。
想着她一直以为自己竟未发觉她的女儿身,还这般忐忑不安,又觉她一派天真可爱,心中更是喜欢,不防备间脸上便露了笑意。身旁同窗瞧着有些新鲜,谁不知今科探花郎是个清俊的少年郎,难得露出这般傻笑的模样。
只不过他心中开怀,便是被同窗打趣了,却也不恼怒……
自尚书府返回到家中,许月桐便一直有些魂不守舍。
她本是满怀期待而去,如今却空落落的回了家,便是外公那里,她也忘了提一提此事。怎么想都觉得心有不甘,憋了一路的泪水,终于在回到卧房的那一刻倾泻而下。
她闹了脾气,便锁了房门,任谁敲门都不开门。
直到哥哥许岳英闻声而来,站在门外说了几句话,这才开了门。
“他欺负你了?”许岳英一进门便瞧见妹妹哭肿的眼睛,火气一下子窜了起来。随即便咬牙切齿道,“瞧他一副道貌岸然、谦谦君子的模样,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我去找他算账!”一边说着,便跳将起来,直直朝着房门走去。
许月桐一把扯住了哥哥,呐呐半响,却不知道怎么去说。
难道要对哥哥说,她这般难过,并非因为他欺负了自己,而正是因为他十分守礼对她很是冷淡?
她自己想一想便觉得要无地自容。
京城的冬天来的早,这日子一晃便到了冬至月。
许月桐自小怕冷,早早就让香浓将厚实的披风翻了出来,不过去母亲院子这几步路,她都要披着披风还要捧个手炉。
如今天黑的有些早,刚过酉时,便黑透了天。
因下了薄雪,许月桐便早早的穿了厚衣裳,又捧了手炉出了卧房,想着母亲的正房行去。昨日母亲又跟她说起穿耳洞之事,她便一路思忖着今日该如何回避此事。
不觉间便到了正房的院子,恰巧正房中的银霜炭不够用,原本守在厅堂中的大丫鬟便端了盛碳的篮子出了门,许月桐便自个儿撩了帘子进了正房。
厅堂中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她心中正奇怪呢,便听见内室之中传出了父母说话的声音。
心中稍安,许月桐便朝着内室行去,自披风中身出的手将将触碰到帘子,里面谈话的内容却让她顿了顿,然后收回了伸出去的手。面色凝重的听着里面的谈话。
“如今想来,早先没有应下萧家的提亲,真是万幸。”母亲的声音里,还有着劫后余生的感叹。“若不是宫里娘娘那边一再询问,我还真是有些喜欢萧家那个老三。”
“谁说不是呢?”父亲也是一阵感慨,“满京城里多少年没有这般出色的少年人了。”
“你不过见了他一次,倒是生出这样的感慨。要我说,七皇子说起样貌家世哪里又比他差呢?也就是学问上略逊了一些,可他又不是靠着学问吃饭的人。”说到这里,母亲的声音又变得有些犹豫,试探着问道,“难道这一回,那萧家真的就这么完了?”
“萧明诚昨日便下了大狱,他府上如今也被禁军围了起来。叛国的大罪啊,恐怕要株连九族的!”
内室里父母再说了些什么,许月桐数都听不见了。
萧家曾来提亲这件事然未在她心中留下痕迹,脑海中只剩一句株连九族在不停的轰鸣。
她只觉得自个儿仿若坠入冰窖一般,浑身都冷透了……明明秋天时他还好好的,站在一群学子之中,那般意气风发。还是开朝一来最年少的探花郎,外公还得意的说过,若不是他太过年轻,便是状元之名他也能担得起。
怎么就过了几个月而已,就会这般天翻地覆,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这个念头让她心里好受了一些。此时心中如刀绞一般,再也顾不得旁的,刷的一声便拉开了内室的帘子。
许夫人见女儿红着一双眼睛,闯进了内室,吃惊的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许月桐却未与母亲说话,直直的跪倒在父亲面前,惊得父亲也瞪大了一双眼睛。
“爹爹,你方才说……你方才说要被诛九族的是哪个萧家?是哪一个?”她艰难的将这句话问出了口,说到最后,声音已然哽咽。
平阳侯见女儿突地问出了这话,心中便是一愣,下意识的便要将女儿自地上扯起来,见女儿执意不肯起身,只得叹息道,“还能是哪个萧家,便是太子太傅萧明诚一家。”
父亲的话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冰水,彻底浇熄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的花火。许月桐瘫坐在了地上,任凭父母在耳边焦急的唤着,终是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许月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还是那个让她足以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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