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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恍惚==

那随着时间淡淡忘却的记忆,忽地一下,如潮涌一般地向他袭来。

“白道年,你不是神医吗?既是神医,那世子爷的病为何会治不好?”

“世子爷于我有恩,若是能救,我我岂会不救?”

“那名为‘爻’的蛊毒,爻毒入体时不会有任何异常,可待三年之后,会瞬间吸干人的骨血,夺人性命。”

自己生命垂危之际的场景,一段段闪过,陆宴头痛欲裂,险些从凳子上栽下去。

见此,扶曼连忙道:“您是怎么了?”

陆宴摇了摇头,“无事。”

头回做这梦时,他还觉得这一切觉得实在荒唐。

毕竟在他看来,那些梦境,卦象,不过就是些无稽之谈。

然而到了此事此刻,他才不得不相信,那就是他前世的果。

而现在做的一切,便是因。

陆宴定了定神,对扶曼道:“你知道‘爻’毒吗?”

扶曼面露惊慌,缓了好半天,才低声道:“您怎么会知道‘爻’毒?”

陆宴勾了勾唇角。果然,一切都对的上。

他看着她道,“这毒有解药吗?”

扶曼摇了摇头,“我只知道爻毒是种罕见的蛊毒,其余的,只怕还得问家兄,才能得知。”

陆宴眼神一沉,并未多言。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为了让他救白道年而装不知道,他怎会不清楚呢?

不过罢了,事已至此,白道年这个人,他定是要救了。

陆宴道:“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兄长,是在哪,什么时候?”

扶曼咬紧下唇,“上个月,是在东郊的马场,但上上个月,却是在一间茶馆里。”

也就是说,白道年的行踪,连她也是不清楚的。

扶曼把自己所知的消息都透露出来后,两个人就这样静坐了一夜。

陆宴看着更漏,快到卯时七刻时,他捏了捏眉心,缓缓起了身子,“一会儿等那婆子进来,可知道该怎么说?”

扶曼点了点头,“明白的。”

陆宴故意弄皱了自己的衣裳,解开领口,推门而出。

昨夜一过,陆宴留宿在扶曼屋里头的消息,便传到了赵冲的耳朵里。

赵冲甚是喜悦,这才彻底将陆宴当成了自己人。

陆宴原以为,赵冲应会带他去见那位总督,万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开口要他来倒卖私盐。

盐、铁这两样的利润最大,但却不准私卖的,向来都是由官府统一经办,实行计口授盐。

倒卖私盐,一经发现,便是死罪。

陆宴这才明白,赵冲为何要千方百计地拉拢自己。卫家有驿站、有车队,有人手、还有布匹和酿酒生意作为遮掩。

当真是最为合适的“冤大头”。

他从刺史府出来后,便回到了酒坊。

陆宴坐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同杨宗道:“我叫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

杨宗道:“属下已知会所有的暗桩去找白家公子的去向了,想必不出两日,就能有消息。”

陆宴点了点头,缓缓道:“找到他之后,派人轮流盯着,待咱们动手的时候,一定要确保他安全无虞。”

“是。”杨宗道。

片刻后,杨宗拿出账册,汇报起了运盐人手之事,他才说没两句,便看到陆宴的神情有些恍惚。

杨宗低声道:“主子。”

陆宴有些迷离,也不知是不是太累了,眼前忽地闪过一张巧笑倩兮的面庞,飘忽不定,最终戛然而止。

他回过神的表情,无疑是在告诉杨宗,方才他根本没在听。

杨宗叹了口气,“主子,您已经两天没睡了,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您还是回府歇息歇息吧。”

陆宴自然也知道自己该休息了,思忖片刻后,他蹬上马车,回了府。

马车踩着辚辚之声向前行进。

陆宴随手挑起帷幔,瞧了一眼外头,此时一阵夜风吹来,将他身上的汗意吹散。

整整两日,他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梦里的一道声音———“她既然心里装的是别人。”

他在想,倘若这辈子,与上辈子,都是一样的。

那她的上辈子,到底嫁了谁?

陆宴瞧着浓浓的夜色,扬州的星辰,勾了勾嘴角,苦笑了一声。

他到底还是问了自己这句话。

即便他十分克制地不去想,即便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自己终究骗不了自己的。

到底是应了孙旭的那句话,风月之事,向来最是难以收场。

因着沈甄摔坏了腿,所以那些迎来送往之事,也就无需她去做了。

眼下她正在屋里绣着帕子,一副百无聊赖又岁月静好的模样。

棠月自然不知道陆宴和扶曼的关系,在她看来,世子爷整日跑到北苑去,那便意味着沈姑娘有些失宠了。

她不禁为沈甄的“不知上进”,有些发愁。

世子爷不来就算了,她难道也不知道在门口等等吗?想到这,她又看了一眼沈甄的腿,只能再叹一口气。

眼下这状况,真是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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