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沉,万丈金光浸染着大地山川。
飞云峰的石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不知疲倦地跨上一个又一个石阶,直至体力快要不支时,才停了下来,喘息片刻。
陈玄翻身仰在石阶上,不经意间看向身侧,却猛然一惊,连滚带爬往石阶右侧石壁处挪了挪。
原来刚才陈玄一鼓作气,只顾着攀爬石梯,却没有注意到已经来到了接近顶端的悬崖部分,左侧便是百丈悬崖,让人望之生畏,好在见那白袍青年依然跟在身后,倒是让陈玄略感心安。
清凉的山风吹来,热气消散,酸麻的四肢也得到了稍许放松,陈玄感觉身上又有了些力气,便开始继续攀登。
此时的陈玄,已经干脆将沉重的剑胚插入颈后领口之中,负在背上,低埋着头,手脚并用地往上攀爬。
爬着爬着,陈玄便感觉自己的头似乎拱到了什么人的衣角,抬头看去,是一名身穿剑饰白袍的方脸青年。
“见过大师兄。”陈玄身后白袍青年一见到这方脸青年,脸上原本百无聊赖的神情一敛,向其恭声见礼。
“袁师弟不必多礼。”方脸青年点点头回道,只是脸上豪无表情。
“原来这个没点正形的青年姓袁,看起来他有点怕这位‘大师兄’啊。咦,那是谁?”
就在陈玄思索之际,突然发现这位“大师兄”的前方,有一身影正伏在石阶上,瑟瑟发抖,还不断喃喃着:“好高啊,好……好高啊。”
“沈轩!”陈玄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曾骂自己是“贱种”的家伙,口中也不自觉地喊了出声。
“谁!”正因身临悬崖而紧张的沈轩,突然听见后方有人喊自己名字,被惊了一哆嗦,手中一物,呲溜一下,滑落于地。
“咣当……咣当!”
一把漆黑的精铁剑胚,在石阶上蹦跶了两下,飞向悬崖之外……
袁姓青年与“大师兄”四目相对,显然也并未预料到会发生此事,虽说以二人的身手轻易便可将剑胚挽回,但不知因何种缘由却皆未出手。
“啊!我的剑!”沈轩这才反应过来,惊叫道。
“天黑之前,剑胚不入剑鼎者,为杂役弟子。”那位“大师兄”见事已至此,冷声念道。
陈玄也是一脸惊讶,万万没想到,这沈轩这么不经吓,自己只是无意喊了一下对方的名字,竟然连剑胚都丢掉了……
但随后,陈玄心中竟有些莫名痛快,谁让这个富家小子看不起他,竟然还敢骂他是“贱种”,这下子沈家的一千银叶子可算白花了,真是现世报!
“是你!”沈轩这时终于想起了面前这个黝黑的农家少年是谁,猛地上前两步,一拳捣出。
“啊呀!”正在幸灾乐祸的陈玄并未想到对方会如此行径,一个躲闪不及,被捣中了左眼,吃痛之下,倒在石阶上。
“贱种!还我剑来!”
正捂着左眼,疼痛不已的陈玄,只觉得后背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情急之下,他只好用另一只眼睛看去,只见沈轩的手中握着一把对陈玄来说很眼熟的生铁剑胚。
“天黑之前,剑胚不入剑鼎者,为杂役弟子。”那位“大师兄”皱了皱眉头,又冷声念道,但陈玄意识到,这句话现在是对自己说的了。
慌张之下,陈玄一手捂着左眼,一手指着沈轩,向身后的袁姓青年状告道:“他……他抢人剑胚!”
那袁姓青年盯着陈玄脸上怯弱的神情,眼中厉色一闪,两排森白的牙齿间挤八个字。
“那你就不会……抢……回……来!”
“抢……抢回来?”
陈玄脑中嗡的一声,好像有一道闸门瞬间被打开,身体噌得一下从地上弹起来,眼一红,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吼:“还我!”
沈轩打量着手中这把黑漆漆、毛糙糙的生铁剑胚,心中十分不喜,实在是太沉重了,还是刚才那把精铁剑胚好些,都怪这个泥坯贱种,竟然敢在本少爷背后乱嚎,害得我丢了精铁剑胚,只能用这生铁的凑合,当真可恶!
想到这,沈轩抬头怒视对方,眼中却映出一个黝黑的农家少年红着眼,嘶吼着扑向他的画面,还未来得及反应,对方的头颅已猛撞在自己的胸口上,呼吸一滞,身体便漂浮到了空中。
陈玄也未曾想到自己竟会有如此疯狂的一面,直到被抵出悬崖的沈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陈玄这才恢复了理智,背后冷汗直冒,“闯祸了,我害人命了!”
眼见沈轩就要往悬崖下坠去,陈玄的耳后却传来破空之声,一道白色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跃至悬崖边,伸手一把将正在尖叫的沈轩拽回了石阶上,定睛看去,正是那名“大师兄”。
咣当一声,“大师兄”将一物从沈轩手中夺出,扔在了陈玄脚下,正是那柄生铁剑胚,陈玄心中惊喜不定,扑身将其捂住,抱回怀中。
“你输了,剑胚归他!”那名“大师兄”看也未看陈玄,而是盯着被拎在手中的沈轩,冷声道。
正从生死一线解脱回来的沈轩听闻此话,不甘心地大喊:“我没有,我没有!本少爷还有这个,你看,你看!”
看着沈轩所指之物,“大师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将其脖子上的剑形吊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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