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之靠在床角上,猛地激灵下惊醒过来,还好,太皇太后依旧安稳的睡着。徽之轻手轻脚的扯了扯被子,把太皇太后的肩膀盖好。太皇太后忽然张开眼问道:“我睡了多久了?”徽之见太皇太后醒来,顿时松了口气:“已经睡了三天了。奴婢去叫人请太医来看看。”太皇太后却止住了徽之,她作势要起身:“不要叫他们,闹哄哄和的惹得心烦。”
徽之忙着把太皇太后扶起来,拿了被子想垫在太皇太后身后,可惜她一个人只有两只手,太皇太后的身体没力气,部重量都在徽之的身上。她根本腾不出手来扯被子过来。正在徽之为难的时候,皇帝已经醒过来,见着祖母已经好转,欣喜的说:“皇祖母醒了。”一边拿过来被子垫在太皇太后身后。
康熙和徽之配合默契,两个人把太皇太后安顿的很舒服。徽之端来一碗温水,康熙坐在床前,接过来一勺一勺的喂给太皇太后。
干渴的嗓子逐渐浸润,太皇太后长长的舒口气,望着皇帝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很是心疼:“叫他们服侍就是了,皇帝这是一直守着吗?你要国事为重不要为了我一个老婆子分心。”
“皇祖母安好便是孙儿的福气,皇祖母是大清国定海神针,不能有闪失。孙儿嫌弃那些奴婢们服侍的不尽心,就一直守着。皇祖母觉得怎么样,徽之你去叫――”没等着康熙说完,徽之已经到带着太医进来了。
徽之上前拉下帐子,搬过来杌子放在床前,康熙站在太皇太后的床头叫太医进去,太医才敢拎着药箱子低着头进来。徽之想上前扶太皇太后的手出来诊脉,却被康熙拉到自己身后。皇帝亲自扶了太皇太后的手出来,请太医诊脉。
太医皱着眉诊了一会。一直到两只手都诊脉完毕,眉头才舒展开来:“皇上放心,太皇太后的病已经过了凶险的时候,只要精心调养就能痊愈。太皇太后到底是上了春秋的人。不能劳累,更不能气恼。臣这就去拟药方子出来。先吃上三天再看后效。”
康熙详细问了太医太皇太后的病情,得到太医肯定的答案,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太皇太后为国家操劳是该好好休养,等着太皇太后病体康复,朕预备请太皇太后到汤泉疗养。请太医下去开方子吧。”太皇太后宫中的总管太监上前请太医出去,在边上的暖阁里面开方子。
徽之拉开帐子,正对上太皇太后玩味的眼神。徽之心里咯噔一下,她忙着转开眼去,躲闪着太皇太后穿透人心的眼神。“你也辛苦了,我病了这几天虽然一直昏沉沉的,可还是能知道外面的事情。你是新来的,没受过我什么恩典,却伺候的最尽心尽力。俗话说的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皇帝的眼光不错,你比别人都强。我的病好了,也该赏赐你点什么东西。皇帝说,哀家赏赐这丫头什么好呢?”
“这个丫头倒是淡泊的很,也没见特别喜欢什么。不如皇祖母把我赏给她吧。”康熙在太皇太后面前就是个承欢膝下的可爱乖孙,这会皇帝赖皮赖脸凑上来,说出句很表脸的话。
太皇太后看着徽之:“你意思如何?可愿意跟着皇上去?”徽之半低着头,把球踢回去:“奴婢做分内之事不敢居功,赏赐什么的都是老祖宗和皇上的玩笑话罢了。”在慈宁宫这段日子,徽之简直是在刀口上行走,身体累,心里更累。
听了徽之的话康熙微微垂下眼皮,摆弄着手上的扳指,看不出悲喜。太皇太后别有深意的看看康熙,笑着说:“你听听,可是她自己亲口说的。既然徽之不想要这个赏赐,就换一个。等着去温泉的时候带着她一起去。我虽然上了年纪可是还不糊涂,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徽之谢了太后,正巧太医的药已经抓好了,徽之立刻出去看着煎药了。望着徽之的背影,太皇太后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康熙依旧是没说话,祖孙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皇“皇帝在埋怨我?”太皇太后似乎看穿了皇帝的心思。
孙儿不敢。一切都凭着皇祖母裁夺。康熙正色的坐直身体,对着太皇太后拱手。
“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徽之的确是个不错的,她年纪虽小,可是办事稳重,没什么城府。可是她的出身,实在叫人不放心。她是瑚柱的孙女,是卫贵人的亲妹妹。她从一个千金小姐一夜之间成了贱婢,心里岂不怨恨。放在皇帝身边,哀家不放心啊。”太皇太后说出自己的担心。
“皇祖母既然说她心底善良,心思单纯,为什么还担心她心存怨恨。若是皇祖母担心她现在的身份不好听,朕可以叫人重审瑚柱和阿布鼐的案子,给她恢复身份就是了。这有什么为难的?“康熙认为太皇太后多心了。
“皇帝,你要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不惜伤了自己肱股之臣的心吗?”太皇太后气急的坐直身体,伸手指着康熙。敏之是怎么回事,和惠妃脱不开干系,惠妃先拿着自己外甥女争宠,又忌惮她得宠,清算明珠见死不救,惠妃先下手逼死了敏之。明珠和惠妃和徽之有杀姐之仇,倾家之恨。索额图认为是瑚柱害了皇后,岂能眼看着仇家的女儿在皇帝身边。尽管这些天太皇太后对徽之的印象有个改观,但是在太皇太后的心里,朝廷政局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徽之一个弱女子即便是再好也算不上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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