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潮声开了天眼,一十七个房间连连看去,都没寻到那抹乌衣青剑。
他手中的伞忽的撑开,一托一举之间,散了一股草木香气出来,将那麝香浊臭都涤净了,自收了伞拂了袖,待要再追。
花伶侬在后头赶将上来,恳切道:“公子,您在寻什么?”
“寻个人。”白潮声悠悠道,足尖一点,轻功而去。
花伶侬也自使了轻功赶了上去,一面赶一面道:“那上面??????”
“放心,我安排了三百教众,还有桐心在那里,大梵天做不出手脚。现在要担心的,反而是这边。”
“这边?”
“魔物。”
花伶侬愕然:“公子放心,我先前已谨遵您的指示,重加了十层‘曼陀罗枷锁’,那魔物短期内定无逃出的可能。”
“封印那魔物的是我们大当家的‘欲界罗生门’,这记封印行术共有十八层,当初大梵天威胁你时,你们一齐破了十七层罗生门封印,留下最后一层,只等玄举进入尾声,再将它击破,放出魔物,诱我上当,是不是?”
花伶侬细细思量,回道:“确实不错。”
“你可有想过,他要怎么破那最后一层封印?”
花伶侬一时语塞:“这??????也许大梵天已算计好,那魔物会在何时冲破。”
“那魔物是二十年前封印的,大梵天并不了解它的实力,他何来自信,能掐准那魔物破封的时刻?”
“这??????”
“且这般算计实在过于疏松简陋,差池风险都过大,大梵天老谋深算,定不会做这般没底子的事情。”
“那??????白公子您认为?”
“大梵天应该有一个法子,能自如控制那魔物破封的时间。”
花伶侬立时煞白了脸:“那我们岂不是??????”
“很危险。”白潮声冷冷道,“尽管现在大梵天被我们制住了,但如若他气急败坏不计后果,随时都有可能将那魔物放出来。”
“白公子!您快快回身!”花伶侬蓦地拦在了白潮声身前,“那魔物不是你我所能应付的。”
白潮声当即刹住了身形,开了伞盈盈的落了下来,着了地后,他将伞合起,冷冷地看着同他一并落到行廊的花伶侬:
“你以为现在还来得及么?”
话音才落,花伶侬便觉四处妖气大盛。
回首看时,立时惊了个瞠目结舌,只见戏水楼上下一十八层楼,百四十间房屋,二八八扇门窗,前前后后东西南北一齐破开,赤橙黄绿青蓝紫,一股连一股的妖气喷了出来。
这边是狮猁雉鸡九尾狐,那边是山童雪女飞头蛮,一时之间鬼影幢幢,自在头顶盘旋了一圈,各打了照面,都约定了似的,一齐往西面遁去了。
这时又一阵骚乱,那二八八个门窗里霎时间里跳出了百来位玄士,过了一会儿又随了些胆大的流莺出来,都是大惑不解的神色,望着百鬼离去的方位,好一阵哄闹。
白潮声一个旋身开了伞,又点了个足尖,盈盈的升了十余丈高。
众人见到一抹杏红伞,伞下一个白衣少年,立时明白是名震玄门的明堂少主,于是哄闹更甚:
“怎么都跑了呀”、“这玄举可行不可行”、“妖怪都跑了我们抓什么啊”??????
白潮声一个传音:“肃静。”
四下立时静默。
“玄举暂止,各位玄士稍安勿躁,且在各自房内稍作歇息,听候下一步指令。戏水楼众流莺且作伴随服侍,考验中止,不得再作荒淫。”
说罢,又一手指向穹顶,一手拈在唇边,口中念念有词。
不多时,便见蓦地里生出了许多荆棘藤蔓,弹指间交汇在一起,生成了一个大罩子,里里外外的包拢起来,遮蔽了外头的日光,整个戏水楼为之一暗。
众人正啧啧称奇,白潮声已将花伶侬召至身边,双双拂袖,望西面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