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梁十分认真地对公叔痤说道。
公叔痤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突然之间哈哈大笑:“嬴渠梁,休要羞辱老夫!士可杀不可辱也!”
嬴渠梁却是丝毫不恼,接着说道:“嬴渠梁何敢羞辱老前辈,嬴渠梁是真的想要让老丞相回安邑。秦魏交战多年,双方死伤无数,两败俱伤,生灵涂炭。嬴渠梁即位之后想要让秦国庶民安心耕田畜牧,不愿意使两国继续交恶,嬴渠梁素知老丞相深明大义。想要与老丞相共商两国休战止兵之事,不知老丞相意下如何?”
公叔痤的老眼随着嬴渠梁的话语逐渐变得明亮起来,说道:“秦公,当真不计老夫杀父之仇?”
“父仇为私,休战为公。公私只间,嬴渠梁还是分得清楚的。”嬴渠梁正色道。“嬴渠梁若非真心,甘愿受上天责罚。”
公叔痤仔细睁着自己的老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秦国君主。觉得眼前这位年轻人有着一种令人信任与折服的魅力。一句话就将公私之分说的如此明白。公叔痤不禁暗暗赞赏。
与秦国休战盟好其实是他多年以来的主张。但是秦献公在位期间连连攻魏。魏国就是想不奉陪都不行。在他这个魏国丞相看来,秦国其实已经被压缩的可以了。魏国真正的敌人是北方的齐国与南方的楚国,但是魏国总是被秦国缠住不能脱身。实在是一件十分令魏国头疼的事情。
每次秦魏交战,他都不赞成上将军庞涓领兵出战,就是害怕庞涓想要对秦国赶尽杀绝。与秦国的血仇越来越深,他年轻时曾经在秦国游历,最是了解老秦人这种深入骨髓的倔强与韧性,想要通过战争的方式将这个古老的民族彻底消灭实在是太难了。能够将秦国压缩到西边的一隅之地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一个结果了。魏国的目标应该是中原沃土,而不是西隅之地。
但是经过了之前的石门之战与这次的少梁之战,公叔痤又觉得与秦国休战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秦献公这些年像是一个疯子一般仇恨魏国,发誓要夺回河西之地。只要他秦献公还在一天,魏国与秦国就不可能休战止兵。其实被俘虏的这几天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自杀殉国,然后建议让上将军庞涓领兵与秦国决一死战,彻底摆脱秦国的纠缠。但是就在这时候,竟然是峰回路转,秦献公死了。秦国新君主动提出休战止兵,这岂不是天意?
公叔痤老丞相顿时豪气冲天而起:“好!老夫信你!不知这疆域秦公想要如何定夺啊?”
“以石门之战以前的疆域划分,河西之地还是魏国的。”嬴渠梁显然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毫不犹豫地对公叔痤说道。
“哦?秦公不觉得秦国让步太多?”听到这话,公叔痤顿时有些惊讶的靠墙坐起。
“嬴渠梁就是嬴渠梁,这一番大气魄恐怕换了谁都会舍不得。”秦风在一旁看着,有些感慨地想到。要知道河西之地是秦献公这么多年耗尽秦国所有所争取的东西,也是此次秦献公命丧沙场的直接原因。可是就是这么一块用老秦人的血换来的河西之地嬴渠梁说让就能让出去。这一份气魄确实是罕有人能够做到。
“老丞相放心,二十年之后,我会亲自夺回来的。”嬴渠梁突然笑了,笑的无比自信。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言为定?”公叔痤看着嬴渠梁说道。
“一言为定。”嬴渠梁微笑着说道。“老丞相,该进食了。”
公叔痤顿时豪爽大笑:“然也!妙哉!吃饱了好上路。”
“且慢。”嬴渠梁笑道,“老丞相暂且歇息,三日之后嬴渠梁派人护送老丞相回安邑,不说是俘虏,而是魏国特使。”
听到这话,公叔痤再次震惊了。他认真端详着嬴渠梁,悠悠叹道:“老夫阅人无数,以公之气魄胸怀,秦国数年之后定会大出于天下矣!”
嬴渠梁拱手行礼道:“嬴渠梁才疏学浅,怎敢当老丞相嘉勉。”
“只是可惜,老夫时日无多,不能够与天下英杰同世争雄了。”公叔痤长叹一声,随即竟然是向后栽倒,就此昏迷了。
看着昏迷的公叔痤,嬴渠梁不禁叹了一声气,回头吩咐道:“给老丞相最好的待遇,三日之后送老丞相回魏国,我亲自送。”说完,嬴渠梁就向石屋外走去,秦风也跟上。
出了石屋,嬴渠梁偏头问道:“秦风,你意下如何?”
秦风自然是明白嬴渠梁在问自己什么,说到底。这件事只有他们君臣二人知晓,甚至于嬴虔到目前为止都是并不知道的。
也就是说这件事其实是嬴渠梁自己做出的决定,并没有和秦国大臣们商量,这样的大事。只怕大臣们会心生不满。
“回君上,君上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秦国能够休养生息,徐徐图之。并没有错,臣想,君上所担忧的,应该是归还河西之地吧。毕竟这河西之地是先君和无数秦国将士们浴血奋战才夺回来的。就这么拱手送人,恐怕朝臣们一开始会心生不满。”秦风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
“但是只要君上在朝堂之上将此事讲明白,有远见的大臣们都会支持君上的。至于眼光浅薄的那一批人,君上又在担心什么呢?他们的不满,并不能够撼动朝野,况且,这些大臣们就算再不满,此石应该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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