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大喇喇地说出来,三房夫妇面上无光,自然要吵起来。其实完可以先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等事后再向钱氏详述,找个解决的办法。
难道泽兰还想这让三房主子去找大厨房的婆子不成?三房在府上的地位,她难道不知?
去找了又如何?大厨房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谁敢说让他们停下手中的活,先去为三房热饭菜?
再者三房今儿本就是晚了,根本不占理,能去何处说理?
杜尘澜出了正屋没多久,就见到站在亭子中凝望繁花的杜淳枫。他叹了一声,庶子的日子不好过。
之前还说要赶着去大老爷那儿,可此刻却在这里黯然伤神。
“父亲!”杜淳枫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连忙回身去看,发现是杜尘澜也没有觉得意外。
“是澜哥儿,怎么没和你母亲一起用饭?”
“父亲不在,母亲心情欠佳,儿子自然也没了兴致!父亲可是还在意之前母亲说的话?”杜尘澜犹豫了片刻,还是觉得应该安慰几句。即便是男子,也有心灵脆弱的时候不是?
“不是!你母亲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是良善之人,只是这么多年被欺压得狠了,这性子也就成了这般。她往常是不是也这般数落你?你不必放在心上。”杜淳枫摸了摸杜尘澜浓密的黑发,眼中带着几分怀念。
“儿子晓得,并未放在心上。”杜尘澜说的是实话,毕竟钱氏对他除了冷淡,倒也还过得去。
不过他倒是觉得这养父看他的眼神,好似是在怀念谁似的。
杜淳枫知道他在府中的身份尴尬,连累了妻儿和他一起受苦,可无奈出身半点不由人。
“你亲生父母,你不要怨怪他们,他们也实属无奈。若不是情非得已,谁会不要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杜淳枫觉得这孩子病好之后,性子比之前沉稳了不少。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和杜尘澜敞开心扉说些体己话的想法。
杜尘澜沉默了,他不知该怎么接话。他没了原主的记忆,不认识原主的亲生父母。关于那对夫妻的信息,还是从惜秋那儿探听到的。
这对夫妇还有一个闺女,比他大了两岁。而他从小体弱多病,家中一直被他拖累,这次总算支撑不下去了。得知杜府三房要过继嗣子,便将他送到了杜府。
只是杜淳枫十分奇怪的是,杜淳枫为何要过继他这样身子骨弱的。在这古代,稍有不慎,一场风寒都能要人命。过继他这样的,难道就不怕他半路夭折?原主不正映衬了这样的话?
若是他没有穿过来,那杜淳枫当真是白费心思了。
难道原主的爹娘不正是因为他体弱多病,觉得养不活,这才将他送人的吗?
毕竟按照这个朝代养儿传宗接代的想法,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将儿子过继给别人,子嗣传承很重要,更何况还在那对夫妻没有二子的情况下。
杜淳枫叹了口气,还以为杜尘澜还在介意这件事。毕竟杜尘澜自来到杜府就开始郁郁寡欢,性子比之前更加沉默和孤僻。
知道这心结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解开的,杜淳枫也不再相劝,还是得自己想通才好。
他突然想起一事,蹲下身子,看着杜尘澜明媚的双眼,郑重地问道:“澜哥儿,父亲送你去私塾读书可好?你想读书吗?”
杜尘澜一愣,读书?他自然是想的,原本他还想着找个机会提一提。现在杜淳枫主动提了,他自然没有不答应之理。
“我可以吗?像恒哥儿一般,去私塾读书考科举?”杜尘澜不知这朝代商贾能不能考科举,便借机试探一番。
杜淳枫突然沉默了,过了半晌才道:“恒哥儿能否靠科举,还要看你祖父的意思。咱们杜府只有一个捐监的名额,他若是读书不上进,自然也就没了这么好的机会。你祖父一直想通过科举入仕改换门庭,若是恒哥儿读书不知上进,那就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日后如何能过那些应试?”
“为父之前见你对学业有些兴趣,你身子骨弱,且咱们这三房的境遇,你来了这一年多也能看出来。若是能走上仕途一路,即便日后因为商贾之名拖累而不能得个好名次,可只要你能脱了这商贾的名头,为父也能心满意足了。”
杜淳枫转身看向亭边的一丛虞美人,想起自己的过往。他原先也是想读书的,只可惜父亲不同意。他不明白,他愿意不分家中基业,只想让父亲给一次这样的机会,可父亲就是不同意。
杜淳枫闻言顿时心中凉了半截儿,看来这个朝代依旧有着商贾不能参加科举的规定。听杜淳枫的意思,那就是杜府只有一个名额。
既然如此,杜老太爷会愿意将这个名额给了他这个三房的嗣子?杜府的男丁很多,日后还会有男丁出生,怎可能会轮到他?
“父亲,恒哥儿是第四代长孙,祖父他会将机会给我吗?”
“恒哥儿若是不能上进,那就只能将机会拱手让人,这监生的名额不一定会是他。此事你不要忧心,为父会想法子的。你若是想读书,那为父就去筛选私塾了。”杜淳枫眉宇紧皱,但还是坚定地说道。
他没了这样的机会,但澜哥儿不能没有。澜哥儿不能蹉跎一辈子,那人的恩情,他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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