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嘴角紧抿,这冷硬的语气,漫不经心的态度,看来这位对他也十分不喜啊!
“是!孙儿想读书!”杜尘澜直起身子,双眼平视书案的边沿,肯定地回道。
“咱们是商贾之家,即便读了书,也无法科举入仕。这般,你还想读吗?”杜高鹤听见孩童坚定稚嫩的声音,才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看向对面。
乍一见杜尘澜的容貌,他便皱了皱眉头。对于男子来说,容貌好只是锦上添花。翩翩少年郎,自然看着赏心悦目。但若是长得太好,有时却并不是一件好事。
当初老三要过继此子,他便劝阻过,然而老三铁了心要过继,他为此还与老三争辩过几次。
老三平日里是个听话孝顺的,除了那件事,从未忤逆过他。没想到这次因为这小子,又破了例。
一个药罐子,即便过继过来,若是中途夭折,之前花费的精力都白费了。老三过继嗣子,是为了传宗接代,此子身子骨这么弱,即便平安长大,可对于日后兴旺子嗣一事,怕是也力有不逮啊!
“祖父,孙儿认为,读书是为了明理,即便日后不能科举,但多读书总是没坏处的。就像您做生意一般,若是不读书,又怎能识得账本?与人签订契约,不识字,岂不受人蒙骗?”
杜尘澜心中腹诽,您就是个双标的,这杜府的男丁,谁不识字?即便不是通晓四书五经,但认字儿总是没问题的吧?怎么轮到他,就不让读了?
这番话倒是让杜高鹤将目光都集中在了杜尘澜身上,他上下打量了杜尘澜一眼。
刚才他没仔细看,现在这一打量下来,他不由诧异地扬了扬眉峰。
“病了一场之后,你倒是开了窍!”他以前没有好好观察过此子,今儿才发现此子并不是他想象中地那般不堪。
原先他也只见过此子两回,可每次相见他都看不过眼,畏畏缩缩,十分小家子气。
只今日这一见,却发现杜尘澜落落大方不说,与他说话也是不卑不亢,规矩更是无可挑剔。难道是来了杜府之后,老三教导得好?
“多读书确实无甚坏处,咱们府上也不是出不起这点银子。你父亲应该和你提过,咱们杜氏府上只有一个捐监的名额,要想科举入仕,那就得拿出些真本事来。恒哥儿和二房的州哥儿如今都在私塾读书,恒哥儿才刚刚启蒙,年岁小,暂且不说。只说州哥儿,他读书常受夫子夸奖,是个读书的好料子,老夫一直对他寄予厚望。”州哥儿是二房的嫡子,今年刚刚十一岁,他十分看好。
杜高鹤瞟了一眼杜尘澜,从圈椅上站起,走至杜尘澜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当然,你如今也是杜府的子嗣。老夫也不是不能给你这个机会。若你能在三年之内,让老夫满意,老夫自然会优先考虑你。”
杜尘澜面上毫无波动,心中却只想呵呵。让他满意?怎样才算满意,这也太抽象了吧?还优先考虑?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他不是杜高鹤的血脉吗?这话说得和施舍似的。
“你可有信心?”
两人离得太近,杜尘澜有些微的不自在。不过他并没有后退,这时候可不能弱了气势。
“孙儿自当尽力而为!”夸海口什么的,杜尘澜不想这么做,难保不会让人觉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好一个尽力而为!老夫生平最不喜那些好高骛远又自命不凡之人,你有没有真本事,光靠嘴说无用,还得看你自身的能耐。做人最重要的是脚踏实地,你能明白是最好不过。”
杜高鹤对杜尘澜的回答十分满意,没有被他吓住,从而妄自菲薄,杞人忧天。更没有自视甚高,不知天高地厚。他欣赏这样的人,今儿他对此子的印象已经改观。
“祖父所言,孙儿当铭记于心!”杜尘澜又行了一礼,科举一事可之后再想法子,如今还是读书最为重要。
若是得了老太爷的首肯,府上那些人便不敢再有意见。省得再叽叽歪歪,多生事端。
“嗯!”杜高鹤满意地点了点头。
“恒哥儿的外祖便是私塾的夫子,你与恒哥儿是叔侄,在一起读书正好有个照应。等明日让你父亲领你去拜访,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杜尘澜闻言眉头微微一蹙,随即便松开,快到让人不易察觉。
前段时日他落水一事,他不相信老太爷不知与杜玉恒有关,虽不知因何起了争执,但两人关系不好是实锤。
再加上他与杜玉恒实际上是竞争关系,而那夫子又是杜玉恒的外祖父,那夫子当真能认真教他吗?
每日两人相互看不顺眼,吵吵闹闹,磕磕绊绊不说,在学业上怕是也不能消停,这是拿他来激励杜玉恒?
读书一事还未开始,这位祖父便已经是诸多偏向。即便日后他在学业上有所成,这位也不一定能将名额给他,看来他还是得早做打算。
“多谢祖父成!此事但凭祖父做主!”形势比人强,杜尘澜不得不低头。
“嗯!”杜高鹤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杜尘澜便知这是逐客了,他立刻又行了一礼。
“祖父诸事繁忙,若无吩咐,孙儿也不便再打扰祖父,这就退下了!”
杜高鹤一愣,他刚才端茶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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