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低调的很,瑞阳的官员富商宴会上从来都见不到他。孟岚虽然见过吕宾白一次,却真的只是见了一面而已。而孟德金知道的不过是吕宾白比卫旗更加贪得无厌。
孟岚突然问道:“你将文章随信寄给李大人看了?”
李双休点点头:“大伯说我的文章如同浸了水的棉花,将水部挤出后,剩下的方是我的真才实华。”
孟岚&a;a;孟岸&a;a;罗枫:“…………”
看来李仲通的话是专门对李双休一个人的。
“如此便好。”孟岚大松一口气。
罗枫孟岸面上的紧张也松弛下来,这一个多月他们都在针对吕宾白的偏好练习。此时突然有人说:主考官的喜好与他们的努力毫不相干、这么长时间的练习完是无用功,甚至起到反作用,简直是兜头一盆冷水。
好在李伯通的提醒仅仅是针对他那文风浮夸的亲侄子李双休。
三人心有余悸的互看一眼,均觉有些手痒。
孟岚挑眉:既然都手痒,那就不用忍了,上吧!
李双休看着往自己走来的三人,连连后退:“不带这样的!看在我一大早就从西城赶来递消息的份上,看我这一身汗的份上,你们不能恩将仇报!”
孟岚捏了捏拳头,指节发出啪啪啪的响声:“那可不,这么大的恩情我们一定要好好报答一番。”
罗枫:“没错。”
孟岸:“放心吧,我一定会挑你最喜欢的地方的。”
见势不妙,李双休忙转身就往外跑,却不知何时门早已从外面反锁。
“醉墨,快开门,你忘了上次我请你吃的桂花糕吗?哈哈哈哈…青竹你死哪去了,哈哈哈……救命!”
“哈哈哈……我知道错了哈哈哈……不许挠胳肢窝!哈哈哈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凝碧阁外,李双休的小厮青竹看看左右两边的饮墨醉墨,一脸苦逼:我的少爷呀,不是小的不想救您,实在是小的也自身难保呀!
……
由于策论难度更高,府试第三场需耗时两天,前边的帖经、杂文两场只需一天便可,整场共需四天时间。
虽然是分四天考三场,但是府试和县试却和县试不同,除了每时都有人巡场外,府试的考场中每隔一段距离会有一位士兵看守。
县试需自备水食笔墨,府试却不需要。除身上所穿衣物外考生入场时禁止带任何物品,笔墨纸砚均由考场提供。到了饭点会有衙役们送来清水和餐食,晚上休息也在号房内,棉被同样由考场提供。
既是免费品质自然无法与家中相比,若有考生用不惯,只能花钱从衙役手中购买。因而每次府试也是衙役们发财的日子。
“甲申号房!”
随着少年清脆的声音,穿着皂衣的衙役来到号房前。
“何事?”
孟岚取出一枚碎银:“劳烦取一杯茶来。”
衙役接过银子塞进袖笼:“等着。”
很快,一杯茶便送了过来。孟岚接过茶抿了一口,刚入口便皱起了眉头。孟岚吐出嘴中的茶沫,揭开杯盖端详了会儿,杯子是最普通的白瓷,内中的液体微微冒着热气,显然不是用开水冲泡。味道喝着倒是毛峰,但看其中那近半的碎茶沫,显然是毛峰中最劣一等,且入口后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也不知是哪年的陈茶。
这样一杯茶放在外面恐怕五文钱也不会有人买,在这考场上却要价二钱银子。一杯茶便要二钱银子,一餐饭又要价几何?晚上睡觉的棉被呢?
也不知道罗枫身上带的银两够不够?孟岚心中不由飘过一丝忧虑,若是没有将衙役们打点好,在饮食方面有所亏欠而导致状态不佳,岂不冤枉?
对堂弟孟岸,他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三婶刘氏虽然平时抠门,却对儿子考科举尤为重视。再加上他爹孟德金的补贴,孟岸最终带进考场的银两几乎与他相当。同为富商之子的李双休也无需担心,唯一令人担忧的就是罗枫了。
孟岚不知道的是他不过是被人当作了易宰的冤大头。考场上提供的免费茶水,虽是用粗茶泡制,但在解渴上却比眼前这杯陈年毛峰更佳。那衙役不过是欺负孟岚第一次参加府试没经验,若是孟岚多参加几次成了熟面孔,那衙役便无法如此糊弄了。
晚间,衙役们挨个号房送来被褥。在被褥递进来之前,孟岚便递过去一块碎银,那衙役将已经准备好的破旧被褥放下另取过一套,孟岚伸手接过。晚上这位衙役倒是个厚道人,换给他的是一套新的、散发着阳光味道的厚实棉被。
孟岚将白日答卷的案板撤下,与当做凳子的木板并排搭在一起组成临时床铺,而后才将被褥铺上。
临时休息处搭建好之后,孟岚躺上去试了下。号房的宽度仅1米5左右,作为书案和凳子的木板便也仅有这个长度,若是成年人便只能蜷缩着,不过孟岚身量尚未长足恰好能够平躺。
虽然床铺的舒适度远不如家里,但尚在孟岚的忍耐范围内。令他不适的是号房无门无窗,和睡在露天并无太大区别。尤其是外边那位士兵,恰好正对着甲申号房,孟岚总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身上,扰的他夜半时分才朦胧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