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东宫的路上,顾深一直心不在焉,他在想顾明磊说的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弟弟已经走在长大的路上了,他总觉得顾明磊还小,可仔细一算,过了年,他就是能出宫建府,独当一面的八王爷了。
时间飞逝啊。
“殿下,到了。”
步辇停下,顾深远远地就瞧见云氏等在了东宫门口,怀里还抱着刚满一岁的儿子顾晨。
“殿下!”
“父亲!”顾晨从云氏怀里跳下来,直奔顾深的方向。
顾深回过神来,抄起顾晨:“今日功课做的如何了?”
顾晨瘪起嘴,不高兴了,他最讨厌父亲问他功课了。这不,刚爬上顾深的肩膀,又闹着要下去了。
云氏无奈:“殿下,晨儿还小呢。”
顾深眉头微蹙,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顾晨送还到云氏手里:“进去吧。”
云氏和顺地低下眼睛:“是。”
晚膳时间,顾晨被奶娘抱去喂了些米糊糊就睡下了,饭桌上就剩下了顾深和云氏。
“殿下,你不开心?”云氏是镇南侯的独女,皇帝一早就定下了她做太子妃,因此自小也是照着养皇后的规矩养的,整个人钟灵敏秀,最是端庄大方。
顾深对她也甚是满意。有云氏在,东宫后院端的是一片祥和。
“无事,不过有些感慨罢了。”顾深摇头。
云氏知道顾深心里肯定有事,她抬手为顾深舀了一碗鸡汤:“可是陛下训斥你了?”
顾深顿了顿:“是我思虑不周了。”
“陛下也是一位父亲,想来也是希望殿下能变的更好,这才对殿下严格了些。”
“孤知道。”
云氏浅笑:“今日星夜晴朗,不如一会儿我陪殿下出去走走吧。”
片刻的沉默之后,顾深点了点头。
东宫广阔,后院还有个不小的池塘,顾深和云氏漫步在池塘的石桥之上,天上残月倾泻下一点温柔的月光。
“殿下,你都不知道,晨儿已经会念百家姓了呢。”
“是吗?”顾深颇有些惊喜,要知道顾晨也不过才满周岁,“明日孤向父皇提一提,给他请一个好的启蒙老师。”
“殿下做主就好。对了,我昨日回父亲家,他回京述职,还带了不少南边的特产,我记得殿下你爱吃甜的,便带了些米糕回来。”
“哦?既是你带的,那孤那可必须好好尝尝了。”
一时之间,夫妻两的气氛融洽和谐,可没一会儿,等他们走到桥下,就听见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有人在躲着窃窃私语。
“哎,你听说了吗?今天太子殿下在御花园又被陛下训斥了!”
“怎么会?太子殿下不是一直深得陛下喜欢吗?怎么连着好几天都被殿下训斥了?不会是……”
开始那道女声叹了口气:“我还听说,在太子殿下离开御花园之后,陛下还说太子不如八皇子呢,年后准备把八皇子送去北域,赚军功,掌兵权呢。”
“掌兵权?!兵权不一直是属于陛下的吗?陛下难道这是想……”
云氏当即脸都白了,她不敢去看边上顾深的脸色。
皇子之间,最敏感的是什么。
是权。
“什么人!躲在那儿嚼舌根子!”
草丛后面的讨论声顿时没了,气氛沉寂了下来,不消一会儿,两个侍女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她们跪在地上,满脸惊恐。
“太,太子妃饶命,殿下饶命!”
顾深没说话,冰冷的目光扫过两个丫鬟苍白的脸色:“妄议皇子,来人,拖下去。”
“杖毙。”
“是。”合盛向前一步,都来不及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云氏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顾深的表情,没什么异常,但作为顾深的枕边人,她怎么会不知道顾深现在已经是怒火中烧了。
这样的流言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其心可诛啊!
同样的流言,在镇北侯府也出现了。
张冉冉凌厉的目光扫过跪在她面前的三两个婆子和小厮,李巧神色紧张地坐在她的对面,张慧宁悠闲地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我们也是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张冉冉毫不客气地拍下了红木的桌面,“贵人的事儿你们也敢放在口头上八卦!是嫌自己活的不够长了,还是想把我们镇北侯府放在火架上烤啊!”
她拍桌子那一下的气势,就连李巧都差点没坐住。
张慧宁把玩手镯的动作微僵,不想承认自己后背出了些冷汗。
到底是受过严格礼仪教养的嫡女,单是这一身主人家的气势,二房就比不过大房。
跪着的婆子是管理厨房的,看着和李巧没什么关系,却是李巧下面丫鬟的远方亲戚,这事儿除了张慧宁和李巧,没人知道。
这会儿婆子只能悄悄地去看李巧,想从主子那儿得到庇护。
毕竟可是二小姐让她传的,却没想到,这谣言还没传出侯府呢,就被张冉冉撞到了。
李巧这时候可不敢在张冉冉眼皮子底下维护自己的人。要知道镇北侯张平虽然在家里说一不二,冷酷了些,可对皇帝的忠诚那是不可撼动的。
要是让他知道家里有人议论皇子……
后果不堪设想。
见李巧没有回应,婆子又去看张慧宁。后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
她没有办法,只能哭着磕头:“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
张冉冉自然不会轻绕了她。当她听到侯府里有人议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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