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奢华,殿内富丽堂皇,太子妃云氏今日回了娘家镇南侯府,这会儿东宫里只有顾深一个主子在。
伊卡斯被迎进了顾深的书房。
两人相对而坐,桌上的熏香升起袅袅轻烟。
伊卡斯抬头望去,顾深的面容似乎并不太清楚,高高在上,端的一幅太子之尊。他是羡慕的,顾深从小就不必和兄弟如何争斗,大靖皇帝早就为他的嫡长子铺好了称帝的道路。
“大王子请说。”顾深轻轻颔首,示意伊卡斯把门外没说完的话接着往下说。
伊卡斯顿了顿,在心里整理了下自己的措辞,接着开口道:“太子殿下,努尔金是我幼弟,年纪尚小,不知轻重,这才意外伤了八皇子殿下。不过他现在已经在反省了。”
可不是,努尔金一回去,伊卡斯就毫不留情地关了他禁闭。
“还请太子殿下念在靖蒙两国百姓的份上,不要与他计较。”
顾深冷哼:“大王子只是在威胁孤?是你弟弟先出手伤人,你让孤念在靖蒙两国百姓的份上?怎么不见小王子忧心两国和平,蒙金若没有大靖的粮草,如何过冬呢?”
“殿下言重,我与殿下一样,希望自己国家的百姓安居乐业,也不愿看到他们在这寒冬腊月还需得跋山涉水,骚扰大靖百姓。”
顾深眯起了眼睛,伊卡斯这是在提醒他两国不能轻易开战呢。
蒙金的骑兵,三人成队,游荡在大靖北部的边界,夜里袭击村庄,让镇守北域的镇北军防不胜防,百姓更是怨声载道。
“不过我也知道,是我弟弟先冒犯了八皇子殿下,我蒙金自然是要给八殿下一些补偿的。”
伊卡斯咬咬牙,弯下了腰:“我听闻殿下常被二皇子所扰,我蒙金愿意多出一千匹战马给太子殿下,权当给八殿下赔罪了。”
蒙金的战马那可是天下有名的善战。它们一个个被蒙金人养的膘肥体壮,上了战场,一蹄子能踩死一个穿着轻甲的士兵。
一千匹,不少了。整个大靖的骑兵也不过十万,这一千匹若是全部用来装备他手下的城防营……
顾深很是心动。
“两千匹。”他往上加了一倍。
伊卡斯暗骂顾深狮子大开口,但他总不能真的放任努尔金吧。
“可以,但我要此事到底为止,大靖不再追究努尔金任何罪恶,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顾深思考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出顾明磊那张气呼呼的脸。
为了大靖受点委屈,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
顾深点头应下。
伊卡斯长长地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次日一早,朝会,左相李卫昌第一个出列,提及努尔金打伤顾明磊之事,他言辞激烈,矛头直指蒙金意图刺杀皇子,认为应当严惩努尔金,以扬大靖国威。
李卫昌这人,说漂亮话总是头一个,谁都知道现在的大靖不会轻易和蒙金开战。
皇帝坐在最上面,没有出声。靖蒙两国关系紧张,要找个法子既不能动上刀兵,也要给自己的小儿子好好出口气。
“太子怎么看?”
顾深出列,他敛起眸子:“儿臣以为,如今正是我大靖和蒙金和谈之时,我等应当慎重处理此事。”
这话不就跟没说似的。右相董尘迈出了一小步,提议道:“臣认为,这努尔金该罚,但重点在于怎么罚,才能让蒙金心服口服。”
“有理。”皇帝点了点头,“那诸位可有想法?”
顾深准备开口。
董尘打断了他:“臣以为,可以在蒙金带来交换粮食的筹码上作文章。臣提议让蒙金使团增加可交换的战马数量,并要求蒙金的小王子努尔金亲自向八皇子殿下道歉。”
“儿臣附议。不过我们既要努尔金道歉,又要增加战马数量,是否不妥?蒙金人恐怕也不会答应。所以儿臣认为双方各退一步……”
朝中大臣的目光都落在了顾深的身上。
皇帝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头。
“太子,慎言。”
顾深一僵,他听出了皇帝语气里的不满。
他识趣地闭上了嘴,退回自己的位置:“是,父皇。”
乾坤殿一时寂静了下来,众臣都听出皇帝对太子的话不高兴了。
“就按董相说的办,叶卿,就由你礼部负责和蒙金使团谈判。”
“是。”礼部尚书叶子宽出列回应道。
“另外,那八方司的司长齐什么……”
“齐文平。”叶子宽提醒。
“齐文平不忠于国,玩忽职守,害得小八受伤,让他回家养老去吧。”
“是。”
齐文平才四十岁,这就回去养老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种兔死狐悲的感慨。这伴君如伴虎,一朝行差踏错,那就是往火坑里跳啊。
“退朝吧,太子跟朕来。”
顾深埋下头:“是。”
皇帝的书房学海阁里点着和东宫一样的熏香,桌上摆着还未批完的奏折。
顾深低着头,有些忐忑。
在迈进书房的那一刻,皇帝突然出声提醒道:“太子,明磊是你亲弟弟。”
顾深的脸色瞬间煞白,他咬着牙,低声应了句是。
皇帝深邃的目光扫过他俊秀的脸:“两千匹战马,就值得你让自己的亲弟弟受委屈是吗?”
“儿臣……只是想为大靖……”
“你这不是为了大靖。大靖要的不是一点蝇头小利就能退让的帝王。”
这话说的重了些,顾深当即就跪了下去:“儿臣知错。”
皇帝没让他起来:“两千匹战马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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