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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亨道:“大人慧眼如炬。”

他居然承认了!

巡抚大人只能呵呵干笑。

王亨又侧首对梁心铭道:“青云尝尝这清蒸石鸡。味道鲜美的很。”说完,亲自帮她连汤带肉舀了一大勺,装在一只干净的粉彩碗中,放在她面前。

满桌人都惊诧不已,且不说这搛菜舀汤的事该由侍女伺候,便是自己动手,也不该是座师为弟子门生布菜,王亨却一连两次为梁心铭布菜,这关切也太过了。那孟无澜身为王亨表兄,也没得到他这般额外关照呢。

对此,梁心铭岂会不知?

这一刻,她身子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半脑子里回荡着“大人慧眼如炬”,同时想“他真的要回去见未婚妻”;另一半则为了维持礼数,站起来拜谢道:“多谢恩师。”

王亨摆手道:“无妨。”

然后继续和众人说话。

这以后,他没再帮梁心铭搛菜。

刚才是他一时忘神,看见梁心铭吃菜的样子想起林馨儿。以前吃饭时,他总爱帮林馨儿布菜,林馨儿也喜欢帮他搛菜,养成习惯了,他才不自觉地也帮梁心铭布菜。这举止十分不妥,他意识到后,便不会再犯。

梁心铭为了回敬王亨刚才的关切,以弟子身份执壶,起身离座,从巡抚大人起,为在座官员们挨个斟酒。

王亨对众人道:“让他斟吧。”

一副使唤弟子的口气。

众人忙都客气地道谢。

王亨刚才对梁心铭的关切并未让众人忽视,大家依然留心他二人。果然,吃了几杯酒后,他又转向梁心铭。

他问道:“盘缠筹够了,你打算何时动身上京?”

梁心铭道:“学生还要回家与拙荆商议。”

王亨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道:“你拖儿带女的,路上多有不便,不如随为师一道走,彼此也有个照应。为师别的帮不了你,到京城为你寻个落脚处还是能的。也免了你为俗事烦心,可以专心应考。”

洪飞忙笑道:“如此甚好。青云你可趁此机会在路上多向王大人请教。这可是天赐良机!”

梁心铭果断应道:“学生遵从恩师安排。”

心中却想:你要回家见未婚妻?

那得过我这关!

我才是你的妻!

嫡妻还活着,你想另娶他人?

你丫的想犯重婚罪?!

巡抚大人道:“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青云,你只管安心温书,等来年蟾宫折桂,方不负王翰林一番关心。”

他的口气,也将梁心铭当自己人叮嘱了。

梁心铭也诚恳道:“学生多谢大人关切。”

王亨又吩咐她道:“你今日回家便收拾准备。至多两三日,咱们便动身启程。到时我命人去接你们。”

梁心铭应道:“是。”

鹿鸣宴散后,梁心铭微醺,面色如搽了胭脂般,脚步有些踉跄,王亨见了皱眉,命一安送她回家。

众人更确定了他提携梁心铭之意。

孟无澜却看着王亨,神情有些不快。

一安送梁心铭回到竹竿巷,李惠娘忙将梁心铭接过去,扶进门,一面忙着打水给她洗脸,一面问宴会情形。

梁心铭夸张地挥手道:“很热闹!很圆满!”

李惠娘道:“那你这是怎么了?”

梁心铭笑道:“我怎么了?我很好!画都卖掉了。上京的盘缠有了。你快收拾准备,过两天咱们就动身。”

李惠娘吃惊道:“这就动身?”

梁心铭道:“是。跟恩师一道走。”

李惠娘惊叫道:“跟他一道走?”

那不是与狼同行?!

惠娘的反应取悦了梁心铭,匆匆洗了一把,擦干了脸,然后把洗脸的毛巾往木盆里一扔,凑近她面前,戏谑地耳语道:“对,就是跟他一道走!”

刺激吧!?

李惠娘樱桃小口张大到极限。

梁心铭笑着,扑到床上呼呼大睡。

李惠娘倒也没把他的话当成儿戏,真收拾起行囊来。刚才觉得行程有些急,等收拾东西才发现: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马上动身上路都可以。

她想去街上置办点东西,手里又没银子。

她回身看了看床上的梁心铭,叹了口气,想:“画卖了,银子呢?该不会是被那些人骗了,没拿到银子吧?”

按说不会,就梁心铭那性子,她不骗人就算那人运气了;谁骗了她,都别想有好下场。王亨骗了,而且骗了梁心铭最珍贵的东西,已被她列为追杀对象,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的。

梁心铭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吃过早饭,就有人上门来了。

是送银子来的。

第一个来的是一安,送来了两千三百两银子:两千两是王亨的,三百两是洪飞的,还带了王亨几句话。

李惠娘又惊又喜,竭力忍住,才没失态。

梁心铭却一派平静,心中甚至想:“太亏了。将来那画肯定要升值。”

一安交了银子,又对梁心铭道:“我们大人说,明早出发,请梁解元于辰时在渔梁渡头会齐。解元只需带上要紧东西,其他一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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