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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意将竹箫凑在唇畔吹奏起来,箫音空灵婉转,美妙动听,犹如阵阵春风,吹拂过大地,阿珩觉得心中一定,对四哥生了敬意,心音不能作假,四哥是真正的心气平和,无忧无惧,人说危难时才能看到一个人的心胸,四哥这份气度无人能比。

炎灷身为王族,肯定学习过礼乐,肯定也明白箫乃心音,自然会闻音辨识吹箫人的心,疑心尽去。

仲意端坐于青石上专心吹箫,昌仆凝视着夫君,抱膝静听,眼中有着绵绵情意。

阿珩靠坐在树下,望着头顶郁郁葱葱的枝叶,精神恍惚,眼前一会儿是赤宸,一会儿是小夭。

一曲完毕,山林又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在等,也许因为等待的是死亡,在生命的沉重面前,连山峰都变得肃穆,山谷死一般的寂静,一声鸟鸣都没有。

当众人都等得不耐烦时,仲意便又吹奏一曲,他的箫音就好似绵绵细雨,让焦躁的心慢慢安定。

日头越来越西,轩辕的救兵仍然没有到。

昌仆禁不住问阿珩:“烈阳可靠吗?”

阿珩也是心下惊慌,算时间,无论如何轩辕的救兵都应该到了,昌仆不等阿珩回答,又急匆匆地说:“难道父王不肯发兵?你有没有向父王说清楚事态的紧迫?”

“昌仆!”仲意握住昌仆的手,温和地凝视着她,昌仆只觉心中一定,惊怕畏惧都消失了,对阿珩说:“对不起,小妹。”

“仲意小儿,我居然被你给骗了!”炎灷终于意识到轩辕王绝不可能出现了,愤怒的咆哮震彻山林,“你以为拖延时间就可以破掉我的阵法吗?告诉你,没有用!你们都要死!所有的山峰都会变作火山,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战士们惊恐慌乱,整齐的军队立即没了队形。

仲意看了昌仆一眼,昌仆神色坚毅地点点头,仲意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放开她。仲意拔出长剑,走到军队前,看着所有人,在他的安静沉稳面前,士兵们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一个神族将士高声问道:“王子,真的会火山爆发吗?我们都要死吗?”

所有战士沉默地望着仲意,眼中有对生的渴求。仲意说:“我不能给你们任何希望的承诺,我唯一能承诺的是,我一定会站在你们所有人的前面。”

士兵们沉默,在沉默中,他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本能的惧怕渐渐被理智的勇敢压制了下去。这就是人之所以为人,人之所以为万物之灵。

炎灷站在山顶,居高临下地看着,在他脚边是几个刚被他砍下的人头。

因为怕消息走漏,炎灷只告诉士兵是诈降。刚才,当他说出火山会爆发时,轩辕族的士兵固然惊恐,神农族的士兵也同样惊恐。

一些士兵受不了,想要逃跑,炎灷干脆利落地割下了他们的头,踩着他们的头问剩下的士兵:“你们是想光荣地战死,还是做逃兵被我杀死?”

所有人都瞪着他,这算什么选择?怎么选都是死!

炎灷大吼:“不要恨我,不是我不给你们活下去的机会,而是他们!”他的火刀一指轩辕族的军队,“是他们杀死了我们的亲人,毁灭了我们的家园,令我们没有活路!难道你们已经忘记了吗?”

“啊——”在恐惧的逼迫下,走投无路的神农族士兵好似变成了嗜血怪兽,发出痛苦的嚎叫。

国已经破,家已经毁,如今只剩下一条命!不管是敌人的鲜血,还是自己的鲜血,唯有喷洒的鲜血才能令胸中激荡的愤怒平息。

炎灷看着他们,脚踏人头,仰头哈哈大笑。

一道红影闪电般从天边划过,转瞬就到了眼前。

赤宸脚踩大鹏,立于半空。

阿珩不能置信地望着天空,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炎灷驱策毕方鸟飞了过来,“我不需要你帮忙,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赤宸笑说:“别着急,我不是来帮你。”

炎灷脸色一寒,尖声怒问:“难道你想帮轩辕?”

赤宸抱了抱拳,“正是。”

神农、轩辕皆惊。

“你、你……”炎灷气得身子都在抖,“我早就知道你是个禽兽!却没料到你禽兽不如,和那些投降的叛徒一样胆小!”

赤宸说:“你应该知道我的亲随是一帮和我一样的疯子,他们只认我,不认神农国,我若是叛徒,就会带着他们一起来。有了他们的协助,凭借我对山势地气的了解,你觉得自己还能有几分机会发动你的阵法?”

炎灷哑然,赤宸天生对地气感觉敏锐,有他在,只怕阵法根本无法发动,“那你究竟想做什么?”

赤宸敛了笑意,对神农族的士兵说:“我和榆襄有过盟誓,只要榆襄不失信,我永不背叛他,自然也就永不会背叛他的子民。可是,我还是个男人,曾对这个轩辕族的女人承诺过,不管任何危难都会保护她。”他指向阿珩,山上山下的士兵都看向穿着铠甲的阿珩,这才发现是个女子。

“我不会对她失信,所以我今天必须站在这里,和她同生共死。你们都是神农族最勇敢的汉子,想想你们的女人,肯定能理解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承诺!”

赤宸的手掌放在了心口,对他们行礼。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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