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墨就算不看也知道云琇一定会来:“祖母向来心疼八妹,每次祈福必然带上,没什么稀奇。”
“哦,八妹好福气。”谢宗仁心不在焉回应,目光始终游历在半扇窗户附近,想看又不敢看,唯恐云子墨看出端倪。
云子墨对男女之事不开窍,满心抒发登高望远的情怀:“你想结识八妹?我听府里丫头说,你们认识……”
“子墨兄,”谢宗仁不想提起难堪的事,“昨日讨论先生出的那道题,我忽然想到新论证,先回去记下,免得忘了,失陪。”
“哎!等等我!”云子墨云里雾里挠挠头,昨晚不是已经讨论出结果吗,还纠结呢?
谢宗仁以为一段时间不见云琇,心中的悸动迟早会平复,可今天见了,才知道都是自欺欺人。
他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就在小院的禅房里,无论如何都想见一面。
谢宗仁很快甩掉云子墨,绕回原路,朝禅房的方向走去。
“姑娘,山上不比城里,风凉,开着窗会着凉的。”是春桃。
接着传来云琇的声音:“不着急,等郎中来了,就说檀香太浓引得身体不适,需要通风。”
果然没猜错……
谢宗仁背靠墙,站在屋檐下,松快地吐口气。
“咦,那不是谢公子吗?”屋檐对面游廊下,凌骁的随从眼尖,“侯爷,您看,他怎么站墙根儿?”
凌骁午睡起来,闲着没事到处溜达,他顺着随从所指看过去,还真是。
“侯爷,要去打个招呼吗?”随从低声提醒,“谢大人是忠良,还帮过咱们。”
凌骁抬手,示意闭嘴。
随从默默退到一旁。
行伍之人无论视力和听力都比普通人灵敏许多,凌骁不动声色扫一眼谢宗仁,然后看向远处半开的窗户,眼底透出坏笑,他不但听清云琇说什么,连春桃穿什么花色上衣都看得清清楚楚。
显然主仆二人没发现隔墙有耳。
“侯爷,走吗?”随从凑过来,别有深意小声问。
“废话!”凌骁猝不及防一声吼,吓得随从一抖。
不仅随从,连谢宗仁、云琇和春桃都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了。
“瘟神来了,关窗户。”云琇不悦蹙起眉头。
春桃言听计从,砰一声关上窗户,像抗议。
凌骁挑挑眉,再看屋檐下早已无人,他啧一声:“狗咬吕洞宾。”
随从以为骂他,辩解:“侯爷,小的不敢咬您。”
“没说你,”凌骁神色恢复如常,“出门带脑子。”
随从:“……”
再等他反应过来侯爷骂谁时,凌骁已经走远。
***
屋里,春桃惴惴不安:“姑娘,刚刚奴婢关窗,好像看见忠毅侯了。”
什么好像,就是。
云琇揉揉额角:“换衣服,我去祖母那边坐坐。”
相比之下,谢宗仁更好对付。
老太太对于八姑娘突然到来并不意外,叫人搬了凳子来,笑眯眯问:“病这么快好了?”
“祖母。”云琇叹气似笑了笑,“孙女不能抢了六姐姐风头,也不想见叶家人,索性躲在禅房打发时间。”
老太太也不戳破:“现在怎么又来了?”
云琇想好理由:“三哥说谢公子来了,他是贵客,不能怠慢。”
老太太笑着指了指,“晚膳不许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