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饿了。”
陈小姐接过烧饼点头,脸上挂着些许害羞的笑:“好,那我这就帮您送过去。”
从老张烧饼摊离开,陈小姐脸上还略微泛红,手中握着烧饼嘴里跟含了蜜似的,姜青诉听见她身后的丫鬟有些不满:“那老头儿什么意思?这是把小姐当成跑腿的了?您在家里茶水都是我们给倒好的,怎么还得给他儿子送东西。”
“思鹃!我与之孝哥哥的关系你不懂吗?”陈小姐责备了丫鬟一句:“若没有张伯,没有之孝哥哥,哪儿有现在的我?”
名叫思鹃的丫鬟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将话吞回了肚子里,两人从街上离开,张老汉脸上的笑却始终没收起来。
姜青诉顿了顿,问道:“那女子是谁?”
“哪位女子?”钟留走过来问。
姜青诉指了个方向,钟留只看见那两个姑娘的背影立刻就道:“哦,那是笛水县陈员外的小女儿与她贴身丫鬟,小姐名叫陈瑾初,丫鬟叫思鹃。”
“富贵人家与贫乏父子如何认识的?”姜青诉又问。
钟留道:“几年前陈瑾初跟随母亲回外祖母家住了一阵后回笛水县走过山路,那段时间正好是雨季,不想山体滑坡将她们的马车阻拦,马匹受惊跑走,车夫被山石压成了重伤,两个家丁去找出路便再也没回来过。母女俩带着一个丫鬟在马车里担惊受怕了一夜,次日一早被上山采药的张之孝发现,于是将她们从山里带了出来,还帮忙重新找了马车与车夫,送她们回了笛水县。”
“原来如此,所以这陈小姐芳心暗许,喜欢上张之孝了。”姜青诉点头,难怪她放下女子惯有的矜持,大庭广众跑到张老汉这边说话呢。
钟留点头:“虽是如此,陈员外却瞧不起文弱书生,他家财万贯,不舍得将小女儿嫁给穷苦先生,所以啊……说是给张之孝几年时间,若他能考个一官半职的,便将陈瑾初嫁给他,只是可惜,三年来张之孝屡屡落第,半月前找了个私塾教书,否则连吃食都顾不上了。”
姜青诉哦了一声,对这张家与陈家稍微了解,又见长风客栈内有人出来,那人惯性地往老张烧饼铺走去要买烧饼,张老汉开口道:“这位公子,您若愿意给犬子祈福,我便能再送您三块烧饼。”
买烧饼的人瞧上去年轻,大约只二十多岁,听见这话问:“那我不买,你也送我三块烧饼?”
“您若祈福,我就送。”张老汉道。
买烧饼的人嘿嘿一笑,心想居然还有这等好事,于是便问:“如何祈福?”
张老汉伸手指了一下桌案上放着的长生碗道:“便是将您的手贴在心口慢慢攥紧,再将手里的那股福气放入碗中便好。”
“如此便好?”买烧饼的人见张老汉点头,毫不犹豫地按照那动作办了一次,总共也才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而已。
姜青诉瞧见那人将手贴在心口时,一股纯澈的光在他的手心凝聚,手挪到长生碗的上方,一天寿命逐渐化作了一滴带着光芒的水,顺着指尖滴落在了长生碗中,与碗底的水融为一体。
张老汉将三块烧饼用油纸包好递给对方,诚心低头:“多谢!”
买烧饼的人觉得奇怪,拿了烧饼晃了晃头后便走了,他什么也没做,不过是帮人祈福了一下而已,拿到三块烧饼应当是他占了便宜,如何还被谢了?
人走了之后,张老汉目光柔和地朝长生碗的方向看去,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低头继续揉面。
姜青诉挑眉,指着那碗转头对单邪道:“你瞧见了不管啊?”
话音落下了才觉得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单邪距离她稍微有些近了,近到甚至能看到对方的睫毛根根分明,便立刻转头继续看向窗外。
单邪道:“这是在你三日期限内,我答应了不管。”
姜青诉问:“凡人的寿命,便可这样轻易改变吗?你也瞧见了,即便是一天,也有天上地下之别。”
“命是他们自己送出去的,触碰长生碗的那一刻便改了结局,怪不得别人。”单邪道。
姜青诉挑眉:“可那些将命送出去的人并不知情。”
“天下怎会有白吃的午餐?”单邪道:“若一生活得坦荡,不贪任何便宜,不受任何无端馈赠,又怎会改了自己的命?”
他说完这句,手中的扇子合上,对着姜青诉的头顶上轻轻一敲:“都是自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