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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八,宜嫁娶,忌安坟
清远侯府张灯结彩,红妆满地,侯府的丫鬟婆子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院外的小厮们也一刻不得闲,泼水、扫地,忙的不亦乐乎。
听风小筑,清远侯府二小姐的闺阁,原本清新雅致的竹林小居,如今披红挂绿,喜庆非常,但倒显得俗气了不少。今天出嫁的正是二小姐林穆儿。许是太早起床的缘故,林穆儿有些呆滞的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喜娘婆子们打扮。原本活络嘴甜的喜娘们,本应该趁着这时候讨巧卖乖的说些吉祥话,好让主家赏些银子,像侯府这样的勋贵人家,一场喜事办下来,喜娘只要嘴甜些,打赏下来的银子,够喜娘家吃上大半年呢!可今天,这些个喜娘婆子们嘴上像挂了把锁,半天也不开口,偶尔只是讪讪的笑着。
不止喜娘,满院的奴仆们个个也都是闭口不言,手脚不歇的忙碌着,虽是忙碌着,却不见一个人露出喜色,整个院子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夫人到……”院子门口通传的小厮一声高声唱喏,倒把院内的众人唬了一跳。
只见院门内走进来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妇人,神清气爽,体态风流,绛红色掐金丝的小袄,直衬的这妇人眉眼含韵,脸色越发的红润。
“我的乖儿,可抓紧些,王府的花轿已经到了门口了,就等着你出去了!”这妇人满脸喜色的走进房中,看着林穆儿还未梳妆妥当,张口催促道。林穆儿有些呆滞的看了一眼这妇人,随即移开眼神,还是直楞楞的盯着铜镜看着。
见林穆儿不理她,这妇人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倒是这妇人旁边的一位老嬷嬷不动声色的按了按这妇人的手,满脸笑意的从怀里掏出来几个荷包塞到喜娘婆子们的手里:“几位辛苦了,今儿我家姑娘大喜,还要拜托各位手脚麻利些,喜轿就在门口侯着呢,可别误了吉时!”
喜娘们摸了摸荷包,这封赏不少,忙堆起笑意忙不迭说道:“李妈妈说的是,这就好,这就好。”现下手脚也快了许多,不几下,便收拾完毕,就等着盖上龙凤盖头了。
林夫人像是很满意喜娘们麻利的手脚,点头微笑着说:“行了,你们出去候着吧,我有些体己话,要跟姑娘说。”
满屋子的奴才们点头称是,乌泱泱的一起出去了,落在后头的李妈妈还贴心的把房门给关上了。
“啧啧……”屋内就剩两人,林夫人绕着林穆儿打量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到了林穆儿的脸上:虽是脸色苍白神情呆滞,但是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上,美目流盼,朱唇轻点,真是数不尽的风流:“真是美人儿,可惜了。”虽是说着可惜,但其中的讥诮意味任谁都能听的出来。
林穆儿并不说话,仍是呆滞的盯着铜镜,林夫人见状也不多话,气恼地一甩手中的帕子:“侯爷说了,既然嫁到了王府,就安份着点,不要再出幺蛾子,白白辱没了侯府的清誉!”见林穆儿还是没反应,林夫人冷哼一声:“今日你也不必去拜别侯爷了,到底是嫁入王府,侯爷可受不起王妃的礼,你便直接出门吧!”说着也不管林穆儿有什么反应,径直走向门口,屋外的李妈妈适时的打开门,瞥了屋里一眼,便跟着林夫人出去了。大红的龙凤盖头落下,满眼只剩大红色,林穆儿闭了闭眼睛,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轻叹一声,便由着丫鬟喜娘们搀扶着走了出去。
果然,没有拜别侯爷夫人,直接到了侯府门口,围观的百姓,大红的花轿,热闹的唢呐,以及黝黑的牌位。
“可怜呐,啧啧……”
“谁说不是,嫁过去就守寡。”
“命呐!”
“这侯爷也真舍得哦!”
“嘘,不要命啦。”
人群中不绝于耳的议论声,虽是不敢大声,压低着声音,但是字字句句却又是那么清晰,声声入耳。
“林二小姐,止嵩代十一皇叔迎娶来了!”顾止嵩,皇帝第四子,不过十六的年纪,封临亲王,在皇帝五个儿子中仅此一人封亲王,此刻正端坐在原本是新郎官乘骑的骏马上,一身亲王蟒袍,说不尽的风流,只不过,一手握缰绳,一手环抱着一块红绸包裹着的牌位,上书:晋亲王顾墨衍之位。闻言,林穆儿脚步略顿了下,轻轻的点了点头,弯腰便被扶进进了花轿。
花轿刚刚起轿,侯府内大盆的清水便泼到了地上,也不管围观群众未散,就将侯府大门重重的关上了!
一路的吹吹打打,喜乐震天,十里红妆,蜿蜒了半个京城,好不壮观!不多时,花轿便停在了晋王府,依旧是顾止嵩抱着牌位踢了轿门,既是由他代为娶亲,之后的礼仪便是一并代劳。
但到底是皇家亲事,一应程序都不马虎,事无巨细,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不过,或许是这亲事有些不合常理,过来观礼的宾客们大都木着个脸,不敢表露情绪,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心里都巴望着赶紧完事。毕竟,晋王虽然不在了,他麾下的三十万大军还在,若是让这些糙汉子知道晋王妃被人轻视,一本折子递到皇帝面前,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再加上皇帝对这个弟弟也是多加袒护的,不然也不会人都没了,还执意给他成个亲。
“礼成!送入洞房!”随着喜娘的一声吆喝,林二小姐就真正成了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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