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赵导愤怒的表情已经转化为生无可恋，他已经第N次后悔自己当时冲着热度一时鬼迷心窍选择何瑶也来演女二号的决定，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有过演戏经验的人戏可以烂到这种程度。

赵导坐在椅子上看着何瑶也，说：“你谈过恋爱吗？有过前男友吗？谁看见前男友一脸花痴的？你们有过一段过去，你现在是来挽回感情的，这一脸初次见面的娇羞表情是什么意思？给我一个见到前男友的正常反应可以吗？”

她花痴的样子有这么明显吗？何瑶也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站在自己面前的俞权溪。

导演的这个问题确实难到她了，仅在大学的时候阴差阳错和自己的好朋友谈过一场别扭的恋爱，最后两个人都觉得还是做回朋友更自在的她，上一次见到前男友时是怎么表现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冲过去打了他一胳膊，然后说：“你小子现在可以啊，混得人模狗样的。”

要让她这样对待俞权溪？

她抬起头，正好看见俞权溪那张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脸有些冷漠地看着自己，她无法想象自己冲上去甩他一胳膊说他人模狗样的画面。

俞权溪看着何瑶也一脸便秘的样子，憋住自己的火气，循循善诱对她说：“你现在压根都没把我当成你的前男友，肯定入不了戏。我们虽然不熟悉很陌生，但是你现在必须在心里把我想象成你的前男友，你实在没法想象，就把我假设成你曾经的某个前男友，我现在就是他。”

“差距太大假设不了啊。”何瑶也一脸为难地小声嘀咕，但是声音还是隐隐约约飘到了俞权溪的耳朵里。

他愣了一瞬，然后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忍俊不禁的微笑，故作严肃道：“你先自己酝酿一下情绪，晚上我要赶飞机，这场戏不能耗太久。”他转过身对导演说：“导演，休息一下。”

果然，被赤裸裸的嫌弃了。

何瑶也垂头丧气地走到旁边坐下，柳琳马上把装满了红糖姜水的水壶递给她，说：“别丧气了，喝点红糖水，别一会肚子更难受了。”

“这个身子真有些矫情，我以前来例假肚子很少会难受的，以后得多运动加强体质才行，不然这样的工作强度，身体更吃不消。”何瑶也接过水壶轻轻的吹，小小口的抿。

一个场务走过来，对何瑶也说：“导演说一会拍完这场戏提前拍一个你和虹君姐落水的戏。”

柳琳一听，立马问道：“为什么改成今天拍了，不是说好下周拍的吗？”

场务有些不耐烦地说：“下周虹君姐来例假下不了水，临时改了。”

“不是，她来例假下不了水，那我家何瑶也现在……”

何瑶也拉住她的手制止住她，微笑着对场务说：“好的，我知道了，等会我会准备好的。”

场务没有什么表情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柳琳担忧的对她说：“你现在来着例假怎么下水啊？她黎虹君来例假下不了水，你就可以是吗？都安排好的凭什么说改就改。”

何瑶也云淡风轻地说：“凭我是一个靠热度上这个戏，还没实力严重耽误大家的进度的女二号，凭她黎虹君是现在流量与实力兼具的当红明星，还是这部戏的女一号。任何一点我都没有资格跟人家讨价还价。”

“你现在这个虚弱的身子骨怎么顶得住？不行，我得跟导演说，给你找个替身。”柳琳站起来就要往导演在的方向冲去。

何瑶也眼明手快将她拉回原位，说：“我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你如果去找导演给我找个替身，那我直接就变成没实力有点热度就开始耍大牌三流明星，在这个剧组我就更难混下去了，搞不好还会被有心人爆料给媒体乱写一通。算了，没事的，就下一次水，落不下什么病根，明天没我的戏，实在疼了，就在床上躺一天。”

柳琳紧抿着双唇，内心满是愤慨。她知道何瑶也说得有道理，刚才是她欠考虑，但是这个行业真的远比她想象的趋炎附势，明目张胆的仗势欺人，弱者就只有听从安排的份，完全没有讨教还价的余地。这个行业的门道之深，她和何瑶也如果想安身立命混下去，要修性的东西还有千千万万。

落水的戏没有什么难度，本来应该一次过，但是因为黎虹君下水的时候挣脱出来了，与导演的要求不符，所以必须重新拍一次。如果是何瑶也的问题导致镜头重拍，一定又会被导演破口大骂，被合作的演员鄙夷，被工作人员抱怨，但这次是女一号造成的失误，当事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自己落水时突然有些害怕，所有的人就都没有任何微词。

只有何瑶也顶着坠痛的肚子等身上的衣服烘干，妆发重新收拾一遍之后，狠狠灌了几大口姜糖水，咬着牙再一次落入水中。

等众星捧月的黎虹君被大家扶上岸之后，何瑶也才独自一人从水里有些艰难地爬起来，柳琳立刻跑过去打开浴巾将她严严实实包裹住，然后递上姜糖水，让她就着自己的手赶紧喝两口。

一旁黎虹君的助理一边帮黎虹君擦拭头发一边瞟了一眼虚弱的何瑶也，阴阳怪气揶揄道：“有这么矫气吗？不就是一个落水的戏吗？把自己整得好像受了什么酷刑一样。君姐，跟着你的时间长了，我一直以为无论拍什么戏都硬着头皮上毫无怨言是一个演员的职业操守，现在看来，你的这份敬业还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这含沙射影的口吻，一下子点燃了柳琳心里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