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邹睿就亲自给安悦送来了手机,还贴心地帮她办好通讯卡,她打开通讯录果然看见联系人里保存了他一个人的手机号码。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把手机给她之后,不问她会否使用,告诉她有什么事电话联系之后就离开病房。
她在网上采购了一些东西,每到一样东西她都小心翼翼收藏好,不让每天送饭的小冰看出任何蛛丝马迹。等她所需要的东西都到齐之后,她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这期间钟慕蝉匆忙来看望过她一次,与其说是探病不如说是监视,看她是否有乖乖按照嘱咐在医院专心养病。
等她觉得身体已经能承受长途奔波的那天晚上,值班医生和护士照常巡视完病房之后,她悄悄换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戴上假发和眼镜,将自己乔装打扮成与何瑶也大相径庭的风格,偷偷溜出了医院。坐上事前约好的网约车,她如同一个夜行人一般消失在黑夜中。
“她去哪了?”钟慕蝉气急败坏拍案而起质问何瑶也的助理小冰。
小冰向来怕钟慕蝉,被她这一吼直接哭出声:“钟姐,我不知道,我送早餐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见她,整个医院我都找过了,我怕堵在医院的记者察觉不敢太张扬的找,所以就马上回公司告诉你了。”
钟慕蝉重新坐回椅子上,思考了一瞬,对小冰吩咐说:“你马上回医院去帮她办理出院手续,小心点,不能让记者知道,明白吗?”
“明白。”
小冰离开之后,钟慕蝉马上给邹睿拨去一个电话:“阿睿,何瑶也从医院里跑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跑了?什么意思?她自己出院了?”电话那头的人满是诧异。
钟慕蝉耐着性子继续说问:“对,小冰找了整个医院没找见她,你能猜到她会去什么地方吗?”
电脑那头的的邹睿一边理好自己的衣服,一边回答:“没失忆之前的何瑶也我都不一定知道她去哪,失忆之后的何瑶也我就更不知道她会去哪了。”
钟慕蝉知道他是个有靠山的主,不好正面逼问他,只能说:“如果你知道她的消息,请马上告诉我。她还能不能在这个圈里混现在是很关键的时候,不要让她再一次亲手毁了自己。”
重新踏入自家小区的大门,安悦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仿佛离开这里已经有半辈子那么长,这里埋藏着她半辈子前的记忆,但是其实现在距离她上次踏出小区也就不到10天的时间,只是谁又知道她在这几天里经历了什么?
她这离奇的经历又能与谁诉说?
谁又会相信?
墨镜遮掩下,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如往常一样在回家之前习惯性眺望那扇窗户。如果窗户敞开着,妈妈一定在家;如果窗户关闭着,妈妈一定不在家;如果窗户半开着,有可能是爸爸在家,也有可能是妈妈在休憩。
现在那扇窗户半开着。
是爸爸妈妈都在家,还是妈妈在小憩?
在奔往家的路上,她恨不得脚踩风火轮无所阻挡一眨眼就回到这个她渴望的地方。但是近乡情怯,真的站在家楼下,她突然迈不出往前的步伐。因为她不知道站在熟悉亲近的父母面前,该如何伪装自己只是他们女儿的好朋友。
大门打开,安悦一向精神抖擞的爸爸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那双似乎蒙上一层雾气的双眼望着安悦,嗓子有些沙哑:“请问,你找谁?”
只这一句话,安悦已经要绷不住放声大哭出来,她知道是什么让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精神老头突然间憔悴成这样,但是她无法抱住爸爸告诉他:爸,我是安悦,我没死,我还在。
她拽紧双拳,深吸一口气:“叔叔,您好,我是安悦的朋友,对不起,我有事情耽搁了来不及参加她的葬礼。”
爸爸眼里的雾气更厚重了,他转过头擦掉落下的泪,不让客人看见他的狼狈,侧身请她进屋。
安悦环顾熟悉的家,客厅的正中央摆放着她的一张黑白照片,那是柳琳有一段时间痴迷摄影经常拿她练手,无意中抓拍到的一张照片。照片里,她笑得很开心,漂亮的眼睛呈月牙状,整齐的牙齿暴露在外,没有淑女的形象,是她最自然轻松的状态。
这就是她的遗像,爱她的人都希望无论她离开与否,她永远是那个乐观开朗、无忧无虑、朝气蓬勃的元气女孩。
餐桌上还有用完午餐未收拾的碗筷,沙发上的靠垫和一些衣物随意丢在一起,地面上有些脏乱,这不像是向来把家里收拾得一层不染的安悦妈妈的风格。
“我……阿,阿姨呢?”安悦问爸爸。
爸爸随意收拾了一些沙发上的衣服,请安悦坐下,“她在房间里,好不容易睡着了。悦悦走之后,最承受不住的就是她,这段时间她神经恍惚,整夜不睡觉,一直说悦悦没走,她只是去了其他地方,很快会回来的。我们只要跟她说,悦悦不会回来了,她就生气,不跟我们任何人说话。”
话音刚落,房间门推开,安悦的妈妈顶着一头乱发神情恍惚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安悦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那双眼睛涣散无神,没有焦距,明明看着安悦,但又让人觉得她根本没看这个人。
突然,安悦的妈妈眼睛一亮,瞬间焕发了活力,满眼的惊喜和激动。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两只手紧紧拽住安悦的两个胳膊,目光一瞬不瞬紧锁着她,生怕一眨眼安悦就会消失在眼前。
“悦悦,你可算回来了!你之前去哪了?妈妈一直在等你,都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