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那小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为什么他能得到这份大机缘?他分明什么都没干,只是坐享其成而已,难不成这一切真有定数?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世间,说是有得道的机会在身边,谁不眼红?如今,我都掘了他亲娘的坟,又烧了棺,就不信不把他气出来!”瞿精明下了山后在轿子上这样想着。
原本瞿精明打算烧了齐眉的棺之后回府上静观其变,但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顾自地“哦”了一声,对外边说道:“去见那个姓林的老医生。”
“是。”轿子外传来一声。轿子的方向立即一改。
约莫一刻钟之后,瞿精明的轿子在林氏医堂门前落下。
“唷!林老!今日生意不错啊。”瞿精明踏入门槛后说。
闻言,医堂里的人们都望了过来,不知其述。林济生听到后,便将正在抓药的手从百眼柜(见注解)里抽出来,转身将药方一压,走去疏散前来问诊的病人,各致一歉,道改日再来。
待求医问药的人都散去了,瞿精明便从门边走到堂中,坐在桌子上说:“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怎么还没听说那小子死了的消息?难不成你医术实在了得,乱配的药也能把他救活?”
林济生则将门掩起,再说道:“这,这可是伤天害理的事!我的医术是要拿来救人的,不是要去害人的。”
闻罢,瞿精明则摆出一脸不屑的神情,笑着道:“好,好,好,我知道你们行医的都是什么‘医者仁心’可就是你们有时候拿着‘仁心’去悬壶济世,救治患者,而患者也不可能都被医好吧?”
听完,林济生轻轻地“啊”了一声,似乎不想让瞿精明察觉到,但脸上的神态已经出卖了他。
瞿精明见林济生如此神情,便又笑了笑说:“难道不是吗?就算医术再怎么高明,不怀歹意,也会又失手的一次吧?而这次你就当你失手了便行了,人们也都会以为只是名医的一时失手而已,那些小病小痛还是会来您这的!”
“不行!我既为医,便不可私伤人命!你根本不了解我为何为医!”
瞿精明老眼一眯,跳下桌子向门的方向走了两步,昂首而道:“准则又不可当粮食吃,我可告诉你,你若不出手,那便是我来代你出手!”
说完,瞿精明不再理会林济生,开了门便走了。
瞿精明走后,林济生愣了许久,而现在终于回过神来。只见林济生咬了咬牙关,也出了门外。
不多时,林济生来到了付安生的家。
付母张云芝开门一见是林济生便喜出望外,但随着视线的下移,见到林济生没带医箱,便又添了一许疑惑。
“林老,我盼天盼地可把你盼来了,来,快进来坐坐。”张云芝虽见林济生没提着医箱过来有一丝慌乱,却又不得稳下心来抱着希望问道。
但林济生如今哪有脸坐下言谈?便倚着门说:“唉,事到如今,林某已再无颜面登临贵宅了。”
“看您说的,林老可是救了我儿一命啊,敝处无法还恩不说,怎会对救命恩人驱之别院呢?”
林济生听闻,十分无奈,只能说进屋详谈,掩了门窗,将瞿精明胁迫他药死付安生以免其病愈后把事情内幕说出,有损家族名誉的事告于了张云芝。
“为什么?世上竟有如此歹毒之人!我儿到底错在何处?让他如此惦记我儿性命,难道只是为了怕我儿苏醒后说出案事元凶会毁了他家声誉就得杀人灭口?哼,他瞿家还有一点点信誉吗?凭着有远方亲戚瞿亶在京城做官,便在这藏仙谷里为非作歹,明明是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还说是什么私塾的说书先生教不好。街坊邻里的只觉什么家风不正而对此睁只眼闭只眼,久了竟还和人命扯上关系,这到底还有天理吗?”张云芝终究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哭丧着喊道。
林济生看了看张云芝,仿佛看到了自己。只能低着头“唉、唉”几声便不说话,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劝停那涌如泉水的泪水。
正是一筹莫展的这会,一阵敲门声响起。
“在下晚生余田求见,还请付母开门!”
张云芝依旧哭着,如没有听见一般,只能林济生精神一振,起身去开门。
“咦!林老也在此?”余田惊道。
而林济生并未接话,将余田拉进来,关好门,把事情又说了余田一遍。
余田才听完,便一拳打在柱子上,怒道:“这瞿精明怎么这么毒啊,难不成是从小吃蛇蝎蜈蚣长大的?”
不一会儿,余田冷静下来说:“这藏仙谷是待不下去了,得逃!”
闻罢,在一旁恸哭良久的张云芝也终于发话了:“唉,逃?逃得到那去?我们家两口子世代务农,在外又没什么人缘,在内又无多少细软(见注解),实在是无处可逃啊。”
“我有个堂兄,比我大五岁,别看它才弱冠之年,却头脑了得,在金桂城开了一家客栈。我从七岁开始便经常于他玩了,感情颇深,付母可以去他那里避一避,我会手书一封信和给你一件信物,你到了之后,将信物交给他,说付安生是我的至交,便可以暂居那里了。”
张云芝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余田的手臂,抽泣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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