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是晴天,昨夜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已经停了,没有彩,月光穿过云层,照在积雪上,仿佛把一切都笼罩在轻薄的烟雾里,衬得这疏落的院子,有些寂寥,可从屋内映出的一抹橘黄色的灯光,却又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暖意融融。
秦卿穿着雪白的围裙,戴着刚把青丝笼罩的方方正正的小帽,立在厨房门口,看容大妈如挥舞那把他最爱的军刀一般,挥舞着菜刀。这个男人永远只在方寸之地打转,厨房,食堂,仓库,卧室………………似乎让他的孩子们能按时吃一顿好饭,穿上柔软合身的衣服,就是他生命的部了。
他的背已经不像十年前那样挺直,头发也疏疏落落的,huā白的厉害!可是,任何一个羽林的战士看见他,依旧会无比的心安。
秦卿倚在厨房门前,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他是个土里土气的老男人,也是个老好人,是很会和人打交道,知交故旧遍布军中的老好人,连同秦卿自色在内,所有的战友都习惯了有麻烦事就找容大妈,无论是自己的,还是部队的,似乎他天生就有‘十八般武艺”能处理好一切,只要把事情交给他,那就再也不必担心……
这么多年下来,他确实一直没有让他的孩子们失望过,一次也没有!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记得,这个男人也曾经领百万雄兵,也曾经振臂一呼,就让最精锐,最凶猛的雄师俯首帖耳………………但容大妈依旧是军中最奎权力的老人之一………………秦卿看着忙忙活活,絮絮叨叨,一脸笑容的老人,一颗心忽然柔软下来!
外面的大厅中,传来喧喧嚷嚷的声响,声音都很洪亮偶尔还有笑声响起。
沈醉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难得没有端他那身贵公子的范儿,上衣的扣子早早解开露出胸膛,酒酣耳热之际,汗珠在他胸前狰狞的疤痕上滑过。
他身上的痂痕很多,这些粗糙的伤疤,自然很不好看的,尤其是生在他这样的男人身上,更让人不自觉地惋惜可是,他是沈醉,在秦卿和他的战友们心里,这就是勋章,是他辉煌生涯的证明………………
甜甜和闹闹今天都是一身很漂亮的橄榄绿。
昨天孩子的奶奶嫌弃两个宝贝的衣服颜色不够鲜亮,过于土气,与她这两个冰雪可爱的宝贝孙子孙女并不相称,可秦卿和沈醉就是喜爱这样的颜色爱到了骨子里,觉得天底下最绚烂,最夺目的色彩也没有这样的绿色,厚重深沉有味道!
热乎乎的饭菜准备好了。
秦卿从容大妈手里接过大盆子,走出去往院子里的桌子上一扔,还没有发话,满客厅的兄弟姐妹们就呼啦啦一群冲出门,你争我抢,挤来挤去,时不时掀得落叶飞舞,让本来平静的庭院,顿时热闹的好像菜市场……连沈醉和苏零两个本来永远也不会做这样举动的男人都被卷到绿茵草地上,沾了一身的雪huā,弄得衣衫凌乱。
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的几盏明灯大放光芒,将整个夜空照耀得宛如白昼。
苏零染了酒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为浅淡的微笑慢慢退出人群,走到秦卿身边,迟疑半晌,才把口袋里的礼物拿出——那是一个很精致的葫芦状玉坠,和田羊脂白玉的,触手温润,一看就是好玉。
“恭喜你……我让唐一帮我挑的。”
秦卿一愣,大大方方地把苏零手里的东西接过,笑了:“好在你这一次的礼物是光明正大地送的,可别像上一次一样,偷偷摸摸地送。”那次她和沈醉结婚,这家伙偷偷摸摸送的‘大礼”确实是价值连城,珍贵无比,可惜,估计没有哪个正常人愿意收,除了那些野心家之外。
不多时,院子里就被坐得满满堂堂,秦卿家好久不曾这般热闹过,灯火相映下的笑脸格外让人欢喜。
唐一拿着笛子坐在桌子上吹着欢快的曲子,有点儿像凤求凰,只是更活泼,更灵动,阿飞在旁边嘻嘻哈哈地打岔,一个劲儿地给他捣乱,没一会儿,就让他曲不成曲,调不成调,闹得唐一气急败坏,追过去撕打成一团………………
王露揪着刘少杰的耳朵嘀嘀咕咕,像是训斥,又像是劝导,不外是那些不要随随便便和不知底细的女人在一起,不要让刘队伤心生气……刘少杰皱着眉,耷拉着脑袋聆听训诫,他这次本不想来,实在是和秦卿算不上熟悉,可他架不住刘峰大队长刀子一样的目光,只能乖乖地备好重礼,登门拜访了。
说实话,一开始,刘少杰呆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是觉得有些格格不他身边这些人才是同一国度,他们有共同的语言,有一样的理想一样的目标,他们心灵相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可以彼此理解,在灯火下,他们似乎是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就算外表在不同,内心深处,也总有某些地方,是外人不可理解的相似………………
就连唐一,也离得他那般遥远。刘少杰有些寂寞,他曾经把唐一视为知己,觉得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吃住都在一起,自己是最了解他的那一个,就算是唐一的家人,也不会像自己一般,真正了解这个人的本性。但是,当唐一坐在这群人身边的一刻起,刘少杰忽然明白了,唐一早已经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人……
在他眼里,唐一是潇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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