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白一听,忍不住笑道:“你有这工夫,想想如何脱困,才是正事。”
那边慕凝之只顾埋头默念《清心诀》,足足念了三遍,才舒了口气说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方才吴老六他借口要解手,在出墓门之前,似乎伸手在墓门旁边摸了一下。然后那断龙石便坠了下来。”
周少白和玉绮罗一惊:“有这样的事?”
慕凝之点头,郑重说道:“我决计不会看错。”
慕凝之身法剑招如电,便是周少白都瞧不清,但是在她自己眼中,却能瞧得分明。
周少白自然不会怀疑她的眼力,于是三人疑窦顿生,一齐来到墓门处。
慕凝之回想道:“那时他脸上神色有些古怪,急急忙忙往外冲,我忽然觉得他有点可疑,便紧盯着他。接着我便瞧见,那吴老六出这墓门之前,伸出左手,在旁边摸了一下,应该是这里。”
慕凝之指着墓门左侧的墙壁说着,三人凑近细细打量,这墙壁上雕刻着各种图样的浮雕,让人眼花缭乱。
玉绮罗拍手道:“这些浮雕,一定暗藏机关!吴老六说断龙石落下便升不回去,多半是吓唬我们的,咱们可不能信他的,得都试一试,说不定就能找到让断龙石复位的方法!”
“对呀,眼下也没有别的方法,那就试一下,总比坐着等死强。”周少白赞同道。
于是几人在那墓室墙壁上仔细查看,处处琢磨,几乎将这面墙壁每一处都拍遍,然而却没有找到任何机关。
周少白很不甘心,但是却无奈地一拳砸在墙壁上,说道:“看来吴老六所言不虚,这断龙石坠下之后便无法再升起,这条路子走不通,咱们得另想它法才是。”
玉绮罗坐在地上,擦擦额上的汗水,说道:“我觉得现在比之前更闷了,莫非咱们真的要给婉妃做陪葬了?”
这句话成了笼罩在诸人心头的阴霾,霎时间,墓室之中一片死寂。
慕凝之叹息一声,说道:“到了如今的田地,都是我的错。只怨我一心想查明自己身世,谁知道却连累你们陷入绝境。我实在愧对二位……”
她说到这里,更是懊悔不已,不禁心中剧痛,悲从中来。
周少白忙说道:“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咱们三人一起历经那么多劫难,却都能逢凶化吉,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然而周少白其实也是心中愁苦,早已想不出旁的法子来。
玉绮罗忍不住说道:“慕姐姐,这话说得见外啦,人生在世,除了得道成仙那些修仙者,谁人不死?我玉绮罗若是能和你们一起死,绝无怨言。只是,我父亲母亲尚在,还有我哥哥,他们一直等不见我回去,肯定会很担心很难过,他们,他们,我竟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说到这里,玉绮罗哽咽起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慕凝之心如刀绞,上前抱住玉绮罗,玉绮罗再也忍受不住,抱紧慕凝之痛哭起来。
慕凝之抚摸着玉绮罗的头,喃喃说道:“我慕凝之对不住你……不过你好歹还有人思念,我死在这里,这世上却再也不会有人记得我的名字了。”
周少白只听得鼻头一酸,想起连州药铺的爹娘,心中仿佛被狠刺一刀。
爹娘,难道你们再也等不到儿子回家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张笑风他们离家之时,爹娘互相搀扶着,在巷子口抻着脖子望着自己的情景,顿时悲从中来,忍不住眼眶也湿润了。
周少白赶紧掏出手帕,这手帕细腻柔滑,正是秦紫苓赠予自己的,如今握着这方手帕,仿佛握紧了秦紫苓的手,然而却不知她身在何方。
周少白长叹一声,展开那方手帕,想再看看秦紫苓写的离别诗,但是,手帕上却如同风停水静,了无痕迹,什么也没有。
周少白一怔,想起那些字迹是秦紫苓用树枝烧灼后的黑灰所写,自己曾经几次落水,那些字迹自然早就消失了。
紫苓,莫非咱们今生注定无缘?此前种种,终究会像手帕上的字迹,无迹可寻吗?
周少白紧紧握着手帕,心痛已极。
恍惚间记起二年之约,耳畔似乎又听见了秦紫苓的声音:莲池之畔,篝火之旁。一生之约,祈君……勿忘……
勿忘,勿忘……紫苓,我自然是不会忘记,只是如今身陷绝境,我纵然一万个不甘心,但又能如何……
周少白痛苦地闭紧双眼,层层阴影笼罩心上,无力挥去。
师父,您老人家神通广大,若是你在此,定然会找出破解之策,不会像我这样方寸大乱、束手无策……
少白,修道之人,切记心浮气躁。修道一途如逆水行舟,稍有懈怠,不进则退,又如崖边起舞,稍有不慎,粉身碎骨。途中种种艰险,往往犹如万丈绝壁,似乎高不可攀,唯有束手待毙。但只要你静心凝神,用心寻觅,而破解之道,其实常常在未曾留心之处。
周少白缓缓睁开眼睛。
这番话,是周少白在绿竹林中随师父修炼时,曾经听师父说过的修道心得。
然而此时此刻,周少白想起这番话来,却好似心中亮起明灯一盏。
破解之道,其实常常在未曾留心之处。
周少白仔细想了想,收好手帕站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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