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祭拜
祁采采被太子谆一路拽着出了泽庆宫,感受到耳畔呼呼的风声,惊疑不定,他的轻功竟比自己要好?准备卯足了劲往前冲时,太子谆却刹住了脚步转过身,祁采采直接撞进太子谆怀里。
“你突然停下作甚!”环佩珠饰叮当作响,祁采采退了一步,捂着撞红的额头,噘着嘴一脸不满地仰视着太子谆。
太子谆鼻下萦绕着少女秀发的芬芳,回忆起刚才亲密的接触,脸刷地红了,笨拙地抬手扶正了祁采采发上的金钗,这下两人皆是面色绯红。
祁采采干咳了两声,“殿下,快走吧?太后等着呢!”
“不急,太后那里午膳之后再去,先陪我去个地方吧。”
乘着肩舆行过林立的殿宇,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至一处墙垣斑驳的宫殿停下,宫门匾额上金漆书写的“雲灵宫”三字已失去了光泽,墙体里苔藓泛着翠绿的光泽,地上的杂草也没过了脚踝,这里,似乎很久都没有修葺过了。
不待祁采采询问,太子谆缓缓开口:“去给娘请个安吧,她的牌位在这里。”
心中虽仍是疑惑重重,但看到太子谆神色间的悲怆,祁采采未有多言,随着太子谆走了进去。
宫里两个洒扫的小太监看见太子谆,急忙放了扫帚、水舀问安,然后跑去唤了一个年迈的太监来,老太监腿有些跛,一瘸一拐走到太子谆身前要问安却被太子谆拦了,浑浊的眼睛带着泪水和喜悦看看太子谆又看看太子妃,双手颤颤巍巍拿出一把钥匙,坚持着要自己打开主殿的门,对于老太监的执拗,太子谆异常的包容,缓步跟在后面一步一步往主殿走去。
待吱嘎一声推开了主殿的大门,阳光照入后反射的光芒令祁采采一阵目眩,微眯着眼一点点看去,入门处是一尊与真人等身的神农炎帝纯金塑像,前面的供桌上有瓜果茶点,一三足龙纹大鼎矗立。
对着黄帝塑像拜了拜,祁采采随着太子谆往内走去。
主殿的情况要比在宫外看起来好很多,赭色的墙面漆色均匀,屋内每一段都有红木雕刻万字不到头的门栏分隔,朱红色暗纹绢布整洁地铺盖在每段的台面上,桌上皆是空空如也,只在屋子尽头摆放着写着萧皇后谥号的牌位,两侧有小香炉供奉。
从小太监手里接过新鲜的吃食,老太监细致地摆在供桌上的银盘里,摆好后就弓着身站在一旁。
太子谆领着祁采采拜了三拜,每一拜都恭敬虔诚至极,不知怎的祁采采觉得鼻子发酸,不自觉地同情起太子谆。
拜完后出了正殿,太子谆依旧是和煦的表情,仿佛刚才流淌着的悲伤只是幻觉,笑着点了点祁采采泛红的鼻尖,问道:
“午膳便在雲灵宫用罢,穆公公最拿手的就是北方面食,不妨尝尝?”
祁采采确实饿了,此时就算给她个炊饼她都能吃出香来,别说一顿热饭了,忙不迭地点点头。
太子谆又笑了,棱角鲜明的唇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露出几颗皓齿,忽略青铜面具的威慑,祁采采觉得太子谆长得还是养眼的。
对着老太监比划了好几个动作,老太监乐呵呵地重重点头,由一个小太监搀扶着走了,太子谆才对祁采采解释道:
“穆公公聋哑,我告诉他我们要在这用膳,他去厨房准备了。”
另一个小太监搬了竹桌竹椅过来,就摆在院里的桃树下。
祁采采在军营里席地吃饭都有过,自然不会觉得粗陋,怡然地四顾着院里未经雕琢的景色。
她在看风景,他在看她。
待得一碗汤面下肚,祁采采和太子谆皆是一脸餍足。
告别了穆公公,已是日昳,太后午睡想来也起身了,谷暑安排了一部分随行的宫人去用饭还未归,留下的就先随着肩舆往慈懿宫赶去。
第二节
太后沈氏已近耄耋之年,自侄子沈知味自作主张投靠了姜太傅,太后就患上了心悸的毛病,不能操劳,听不得是非,平心静气调养了半年近来也算精神矍铄。
今日太子谆要来,太后大清早就让宫人将慈懿宫重新收拾着,布置的喜气些,又让小厨房做了些可口的点心备着。这一等等到了晌午,正要吩咐厨房加菜,太子谆身边的谷暑过来禀了太子午膳之后才到,许是老了,太后开始忏悔以前犯下的过错,对于这个孙儿自是多了几分赎罪般的挂怀,于是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极不踏实地睡了半晌,就让宫人扶起来念经了。
直到太子谆夫妇二人前来,太后还是耿耿于怀午间的梦,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祖母凤体康泰。”
太子谆和祁采采说了两遍太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太子谆身旁年纪尚幼的女子,太后慈爱地唤道:
“这就是谆儿正妃吧,可真是俊俏的人儿,来,你俩都来哀家跟前坐。”
太后所卧的三彩唐榻更似床,宽且长,太子谆和祁采采上前坐于太后左右两侧也不显拥挤。
慈眉善目地看看太子谆,又握着祁采采的手轻柔地拍拍,太后语调和缓地诉说着长者的关怀,字字句句皆是情真意切。
祁采采诧异于太后的亲善,之前在泽庆宫里一直勾心斗角的,这会儿在慈懿宫的感觉倒是惬意,可袭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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